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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墙有“夫”(79)

微澜便不再说话了。

“要不要尝尝?”

“嗯?”

他白皙的指间夹着一个小小的白瓷杯,里面盛了七分的糯米甜酒,他用筷子挑了一些,用低沉的声音诱惑她,“尝尝?”

微澜慢慢凑过去,咬住那筷尖,舔了一下。

有点苦,也有点甜。

舌尖处有麻麻涩涩的感觉散开,那是她从来不敢独自去尝试的味道。

听说微澜喜欢,临走前牛总送了她好几瓶甜酒,还附带一整套线装珍藏版的红楼梦。

“这书我最多只能看到第十页,”在车上,微澜抱着厚厚的一叠书,皱眉和旁边的人抱怨,“每次看着看着总会睡过去,他送给我是暴殄天物。”

陆遇止笑笑,想起什么,“你以前语文真学得不好?”

微澜摇头,“是很不好那种,”她微微笑着去看路边火红的树花,“语文老师都说我没有一点儿的文学细胞,印象中我的语文从来没及格过……如果我在国内上高中的话,应该毫不犹豫会选理科。”

他毫不留情地点破,“理科也要学语文的。”

微澜说,“可我记忆很好。”

就算在国外生活那么多年,当年被逼着背下去应付考试的诗词依然清晰如昨,大概她骨子里一直埋的是中国人的根。

回到H市市区已经八点多,原本以为错过下班高峰期会一路顺畅,谁知还是被堵了小半个小时。

听说是交通管制,也不知道又有什么大人物来了。

?

☆、第三十四章

?顶层的走廊尽头,一道颀长的身影静静站着,他指间还夹着没有燃尽的烟,廊上的灯在他身上笼罩了一层淡淡的金黄色光晕,让他看起来格外不真实。微澜终于明白路上的交通堵塞因何而来。

“姑丈,您怎么突然过来了?”连鲜少关心张敏行行踪的陆遇止都隐隐察觉到这人最近出现的频率似乎高了些,以前一年见不上一次面才是常态。

张敏行将手里的烟头灭掉扔进一旁的垃圾桶,“听说你们订婚了,怎么也没个消息递给我?”

他面容依然保持着冷冽和严肃,可声音却温和得不可思议,大概话是对着侄子问的,眼睛却是看着他旁边的人。

正值风口处,阵阵冷风像要剥掉人的脊髓一般往衣服里钻,这人生来便是养尊处优,也难为他站了这么久,陆遇止赶紧开门,让身后两人先进去。

微澜进厨房泡茶,不知道他的口味,因父亲甚喜普洱茶,推测他们这个年纪的应该都喜欢,便泡了一壶。

提着茶壶出来时,客厅里的两人各自坐着相对无言,气氛竟有些尴尬,微澜蹲在桌旁,给他们两人各倒了一杯茶。

她倒茶的动作很是熟稔,青葱似的手压着壶身,氤氲的雾气先从壶口处冒了出来,张敏行注意到她的左手戴着一只男士表,看起来很是老旧,边缘也已经开始脱漆。

她一定不知道,这只表的主人就坐在自己对面吧?她更不会知道,将表盖拆开,表盘的边缘刻着两个字母,分别是X和S,是行和素的首字母缩写。

“以后如果我们有了孩子,不论男女,都叫行素,张敏行的行,孟素心的素。”

他还记得当时自己说的话,“都依你。”

怀里的人一脸幸福地笑,他也笑,那时他们还没有孩子,却已经事先为她定下了名字。

张敏行的一只手按在胸口处,怕揪疼的心脏突生什么变故,他哆嗦着双唇,想喊“行素”,却又中途变成了“普洱茶”。

微澜很是惊喜,“姑丈好厉害。”

他只是浅浅一闻便知这是普洱,不像她,喝什么茶都是一个味儿。

陆遇止敏感地察觉到了他的异常,一个年轻时经过枪林弹雨却眉头都不眨的人,此刻搭在沙发边缘的手竟几不可见地颤了一下,他可不会天真地认为那是因为冷的缘故。

“姑丈……是不是姑姑出了什么事?”

微澜也紧张地看了过去,“宝姨怎么了?”这个称呼伴随了她十余年,不是朝夕能改掉。

张敏行端着茶杯抿了一口,神色平静,语气却有些惊讶,“她出了什么事?”

“那您怎么又特地回来了?”陆遇止松了一口气。

“今年张家祠堂重建,”他语速放得很慢,仿佛那是一件和自己全然无关的事,“我回来祭祖。”他笑了笑,声音更淡,“十多年没回去了,”后一句似乎在和自己说一样,“也该回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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