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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夜(130)

作者: 偷花儿 阅读记录

可是,又回到一直萦绕在我心头的问题:沈令戈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我与沈令戈相识两个多月就在一起了,时间并不长。我对他仍有许多未知,但我出于颜狗本质,早早地就无条件地盲目信任他,觉得他不会对我不利。只有一点,我偶有怀疑和不安,他喜欢我什么?

沈令戈列举我的种种优点在我看来都不值一提,更像是因为他人好在行善事讲好话,我想着都有些寒碜。总归是我以为自己不够值得他喜欢而他偏偏喜欢了,我疑惑而忐忑,却终究是抵不过他对我的吸引力,忽视一切、义无反顾地扎进他的怀里。只是我一手紧抓着沈令戈,又忍不住怀疑我自己。

我是没有置疑过沈令戈对我的好的,我能感觉到他的喜欢和在意。

我一直觉得每个人都有保持基本敏感度的神经,即感知他人对自己的情绪——好感或者是恶意,而我属于愈加细心的那一类,总是处于对大多数人的隐形防御状态。但对沈令戈,我几乎没有升起过这种有关我自己的生物本能的态度和想法——除了从一开始我就能感受到他对我的善意。另外说我迷信也好,牵强也罢,我从开始就隐隐觉得我们有缘分,沈令戈是不一样的。

因此,即使有某些时候我对沈令戈的决定和动机感到迷糊或者茫然,免不了会意识到他的强势和控制欲,仍是听他的话,乖顺而随意。何况到现在,我对他的感情已经隐隐有了坚定的笃信,但还会有关于“为什么”的疑惑,继而生出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关于何物的不安。

这不安说轻也轻,说重也重。我都已经几乎打心底确定沈令戈的喜欢了,这不安又能掀得起多大的风浪呢?但就是这如羽毛般的脆弱情绪,总是在不经意间挠一挠人,无法彻底铲除,既膈应又无可奈何。尤其在我抓住些莫须有的疑点胡乱猜想的时候,这不安又不遵循自然规律,视我的克制抵御为无物,令我烦扰。

然而我到底也知道这所有不过是我自寻烦恼,一切关于我与沈令戈之间的还未明了的困惑、初在一起时生活上的不协调、我心中难以自制的不安,我相信所有随着时间,随着我们的相处都会迎刃而解,只是早晚的问题而已。这不是因为我盲目的自信,而是我相信沈令戈——他总会解决好一切。

我离开浴缸站在花洒下冲水,然后在一侧的架子上拿来洗发乳,挤出平常的用量,抹在头发上揉搓。

春天时候剪过的头发又长长了,两侧的刘海也没过耳朵,很不好定型。我打算周末出门去理发店修剪一番,还想换一个低调的颜色——黑色的发色已经保持了将近两年,我有些腻味了。

或许我可以邀请沈令戈陪同我一起,让他给我点参考。

但我想起来他周末要出差,这个想法只好泡汤。

好在我知道沈令戈在这些方面颇有些直男审美,就如之前他陪我逛商场买口红时,承认几乎分不清两款在我看来明明那么不同的口红,然后大手一挥两支都包了起来。换发色却不能两种颜色都往头上染,不如问问乔依楠有没有时间同我出门,她正嫌弃我重色轻友很久都不找她出来见面。

等沈令戈出差回来说不定会感到惊讶和新鲜感。

我冲掉头上的泡沫,顺便在心里默默计划。我想着想着不自觉地笑了一下,水流混合泡沫流进我的嘴里,我皱着眉“噗”“噗”地吐掉。

实际上,我一直觉得打扮成精致漂亮的女孩子真的是一件既费时间又费精力的麻烦事情,但会让我感到无比的快乐:尤其当我细致打理自己的头发,当我化上干净的妆容,当我用男性的身躯去适应尺寸恰合的纤细裙子,当我给十根手指的指甲都涂抹上亮晶晶的甲油,当我踩上柔美的高跟鞋,当我在视觉上从一个男人变成一个女人,我总想满足的叹息,这是我给予自己的宽容。

我将头发包起来,擦干身上穿上睡衣,然后对着镜子在脸上涂抹我的瓶瓶罐罐的护肤品。

正放空着,我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一件之前一直忽视的事情:沈令戈说过的那个暗恋的人,我下意识认定是一位女孩子,所以真的是女孩子吗?沈令戈既然同我恋爱,证明他可以接受男人,那他是天生的同性恋还是**恋呢?还是说我想错了,那个人本来就是男生?

沈令戈愈加让我好奇,但一想到他也让我十分开心,简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

泡澡的时间用得长了,我有些头晕,忙整理妥当打开门。新鲜凉爽的空气涌进来,在舒适不过。

吹干头发后,我坐到工作台前准备画稿。沈令戈租给我的这间公寓,简直再合我的心意不过,除了空间充足,功能齐全的试衣间,在书房还有一张十分宽大的桌子,配备了舒适的椅子,特别适合趴在上面摸鱼画稿。要不是我搬进来适合房子是装修好的状态,沈令戈事先也不知道师姐牵线给他认识的人是我,我都要怀疑这些都是专门为我准备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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