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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夜(181)

作者: 偷花儿 阅读记录

我忍不住笑自己,眼睛和他对视着。

沈令戈也微笑,亲了一下我的嘴唇:“所以你是怎么想的,可以告诉我吗?”

我只好乖乖地点头:“我还是想回学校,系统地学习设计。其实以前也想过考研回学校,但是一方面觉得自己完全靠着自己半路出家,考上的希望渺茫;一方面经济不允许,我根本恨不下心来辞职备考,害怕学校没有考上又没了工作,那种样子真的太狼狈了,我很怕。”

“但是不打算辞职的话,在职备考我没什么信心。而且那时候我问......席暮柏的意见,他总是反应很大,要我安安心心工作,说工作的条件和待遇都不错,而且是在大公司,让我不要整天想东想西,好高骛远。那段时间我经常反思是不是自己不知满足,得陇望蜀,所以劝自己要知足常乐,别再想这件事情。我想平时自己随便画着当个兴趣好了,或者自学也不是不可以,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已经入秋,天气开始转凉。宁崇的昼夜温差是一件外套的距离,只是在室内的感受还不明显。唯有透过玻璃窗的清白月光包裹一层冰冰凉凉的气息,力度柔和地触碰窗棂,地面,在去往与桌椅汇合的路途中逃无可逃地同屋内台灯的光线交融,将整间书房分割成黑白灰的静谧色块。

时钟滴滴答答,我听见自己低低的声音在空气中飘荡。

或许是因为我的言语,沈令戈似是沉思似是斟酌片刻,说:“你之前的考虑不是没有道理,只不过或许有别的办法。那现在呢,现在为什么又改变了想法?”

“唔......工作了这么久,我也有了一些积蓄。即使不算太多,撑过之间的过渡期不是大问题。”

这其实是无关痛痒的因素,只因我一直是有积蓄的——虽然和前男友在一起五年,但此刻我才意识到:时时刻刻关心银行账户上的数字,仿佛松鼠囤粮一般一点一点存钱,生怕遭遇任何意外事件却没有钱应付、只能找人借钱周转的窘迫状态,我连想想都觉得难过,觉得自己可怜。

是,我那时常常在潜意识里可怜自己,觉得自己是孤立而寂寞的——孤零零地来,孤零零地走。

我知道世界上比我悲惨的人很多很多。我并没有十分不幸,顶多是亲缘薄了一些,以及自己的癖好和性取向特殊了一点,这不算太影响我在这个世界还称得上顺利的生活,可能不那么开心但也不会时时处于悲伤中。

但我还是矫情地可怜自己。

仔细想想,实在不应该。我有爱人,有朋友,有同事,何来孤立无援一说?只是人的许多心情都不能随理智改变,否则就不会有那么多伤心人了。

而现在看来,与席暮柏交往时这种不由我控制的心情时而悄无声息地冒头,是否是在暗示我们之间感情所存在的问题?

思绪繁复纷杂,我也莫名有些低落——即便过去的已经过去,也无法抹杀真切存在的五年中恋情的失败。

忽一冲动,我脱口而出道:“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你。”

“我?”沈令戈眼里有不明显的讶异,冲我挑挑眉,“因为我什么?”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明明觉得自己的小心思难以见人,却仍是想什么都跟沈令戈说——无论是爱意的,惭愧的,羞涩的还是无趣的。

这样坦诚直白的方疏默,连我自己都常常感受到陌生。

或是感受到我的纠结——沈令戈一向敏锐而体贴。他一手牵着我的左手,一手轻抚我的后背,面对面将我搂进他的怀里,然后手扶着我的脖子靠在他的肩上。

沈令戈微微侧脸,说话时呼吸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脸颊。

他的声音里含着笑意,仿佛有意令我放送般开玩笑道:“来,你偷偷地说,我悄悄地听。”

我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笑起来。整个人被暖洋洋的愉悦和感动包围,竟是真的松弛许多,任由自己如同没有骨头的生物正挂在沈令戈这棵高大挺拔的树上休憩、偷懒和晒太阳。

我顺着沈令戈的话小声地在他耳边说:“那沈先生不许告诉别人,好吗?”

他彬彬有礼,绅士十足:“当然可以,方先生。”

哈,上次喊我方小姐,这次叫我方先生,我越来越发现沈令戈是多面而隐藏颇深的人,并不完全是他外表那样冷峻严肃。他与人很有距离,但至少与我的亲密中有许多独属于我们的情趣,轻松的、暧昧的、甚至是可爱的。每当这时,我都像无意发现宝藏一样惊奇惊喜,然后乐此不疲地期待下一次偶然是什么时候。

“......疏默?”沈令戈出声拉回了我日常出走的脑电波,我难得具象地感受到他的无奈和无语:“又走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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