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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夜(87)

作者: 偷花儿 阅读记录

沈令戈不置可否,只说:“其他只有面积更大的屋子或者独栋别墅。”

我:“……”

沈令戈看了我一眼说:“所以我一开始说你只要给你能承受的费用就好了,一切以你自己为主,这不影响什么。”

我忍不住追问道:“……为什么一定要我搬到那里呢?搬到……你家的隔壁。”

沈令戈似乎有一瞬间地停顿,随即往后靠在椅背上,意味不明的目光落在我身上,过了一会儿才说:“因为只有那里最合适。”

沈令戈在打太极,我冷静地想。

但倏然之间,我感觉到热血一股脑涌到从来都是瞻前顾后的大脑,勇气填满一直由怯懦和自卑占据的胸腔。我下意识挺直腰背,眼睛直直地与他的目光相接,实际的冲动被轻声的语气包装,低低道:“你知道我不是在问这个。”

可惜,话在出口的临门一脚时刻又犹豫了,同样的内容,却无端短了几分气势。

不过我还算满足,不因冲动后悔,安静地等沈令戈的回答。

沈令戈并不躲开我的视线,隔着一张桌子——短短的距离与我对视,只是沉默。然后他仿佛是妥协了般,又有些轻松似的,微一笑:“因为方便。”

我微微一想,有些脸热:“方便什么?”

沈令戈却再不说,轻松的,笑而不语。

我好似明白,又好似不明白,心脏砰砰砰跳得厉害。

到这个时候,我不依不饶:“是什么?”

沈令戈转而问我:“你觉得呢?”

我说:“我不知道,只有你自己知道你的想法。”

我感觉到到此刻只差一句话,就差一句话。

我说:“告诉我。”

我们两个人之间,我希望这句话是由沈令戈来说出口,因为我甘愿他掌握着可以戳穿不论是金窗户、银窗户、铁窗户还是纸窗户的利刃。

同时因为席暮柏,我变得战战兢兢,更害怕承受失望,自私地想成为那个被赋予掌控、主导关系的权利的人。

我几乎是希冀地盯着他。

然而沈令戈没有说出我希望的那句话,他跳过我的问题说:“你会搬过来吗?”

我有些委屈,定定地看着他。

然而沈令戈的眼神太温柔,甚至让我有了请求和讨好的错觉。

我感到无奈,冲动剂也缓缓失效,没有再追着问,但心里仍是有莫名的坚持:我想要沈令戈先说那句话。我以为他会说,然而他没有——我也不会说,至少不是现在。

我只好安慰自己,也许是时机未到,况且现在的状态我也不是不享受。

沈令戈又一遍问,他的眼睛似含着脉脉的情:“你会来吗?”

我再没有犹豫,小声说:“我会的。”

我会努力走向你的,我想。

*

沈令戈同我一起从餐厅出来,恰好到了接星星的时间,他便载着我去星星的小同学贺安歌家里接他回来。

我见到了星星口中常提的贺安歌,是个彬彬有礼的帅气小绅士,十分照顾星星,但星星似乎不这么认为,他在回途车上与我抱怨:贺安歌总是要管他的事情,管他吃饭,管他喝水还要管他和谁玩,很令他困扰。

我便提出建议:“那星星可以跟老师提说想要换座位,如果不是同桌的话,会不会感觉好一点呢?”

星星却没有同意,他支支吾吾地说:“他会伤心的。”

我坏心眼地笑眯眯道:“那就没办法了呀,你们只能做亲密的好朋友了。”

星星惆怅地叹了口气,奶声奶气地说:“好吧。”

沈令戈听到我们幼稚又认真的对话,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们一眼,好笑地摇了摇头。

师姐已经回来,房子的事情也敲定了,所以我也不打算拖延,计划趁着周末搬过去。因为只有一个人的东西,犯不上找搬家公司,我便打算自己来搬,沈令戈自然说要过来帮我。

我跟星星说了这个消息,他高兴极了,兴奋地直搂着我,一直黏在我身上,小声地在我耳边喊我妈妈。

到了我家楼下,他也要跟着我回去,说晚上不走了,就住在我这里。

我为难道:“可是家里没有多余的床给爸爸睡,怎么办?”

星星狡黠地笑了,露出一嘴小米牙,软软地撒娇说:“那爸爸回家。明天默默搬家,再一起把我也’搬’过去!”

沈令戈:“……”

星星紧紧抱着我不放,我也喜欢他,便对沈令戈说:“要不星星就在我这里住一晚上吧,正好明天过去,你放心吗?”

沈令戈微笑:“当然。”

他把小朋友需要用的东西交给我,然后离开了。

星星又乖又软,照顾他简直不需要我费什么令人恼的力气,反而是晚上搂着他软软香香的小身子睡觉,连梦似乎都变得香甜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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