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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不尽(148)

常说“三岁看老”,幼年期的性格养成对长大后的人生至关重要。有良好稳固的基础,才能在上头盖起通往幸福的摩天大楼。若基础太差,又无法引起足够的重视及时加固,楼就算盖起来了,只要有一点差错,最后也难逃轰然倒塌的命运。

所以才会说,不幸的童年,需要用一生来治愈。

商牧枭小时候太缺爱,身边唯有一个商芸柔,他就只紧紧抓着对方,眼里也只有对方,看不到别人,也不需要别人。抓住商芸柔这个明确的、“爱”的来源,对他老说才是最急迫最主要的,因此就算其他人向他释放出善意或者爱慕,他也接触不良,不会想要照单全收。

该说我和他会在一起,也是一种天时地利吗?若不是商芸柔和杨海阳恋爱,让他失去了仅有的“专一”对象,使他迫切想要寻找填补空位的宝石,我或许就和尹诺一样,哪怕产生交集,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不起眼的玻璃。

这样一来,尹诺的不甘就很好理解了。在他看来或许只是自己闪了个神,没有洞悉到商牧枭的情感需要,结果就让我“趁虚而入”,错过了唯一的也是最后的机会。想想都要吐血。

但世间万事便是如此,运气看不到摸不着,却占了极大比例。他运气不佳,一件事上坚持这么久,却没有好的结局。我和商牧枭运气不错,所以才能在经历那么多坎坷后,像现在这样,一起窝在沙发里看电视。

只希望今后的人生不要再有大风浪,平平安安就好。

然而,大风浪没有,完全的风平浪静却也不太可能。

这天下班途中,我接到了卢玥的电话——卢爸爸去世了。

在看到来电人是她时,我便有了心理准备,也不算太意外,但挂断电话后仍然将车靠到路边,平复了许久。

回到家,商牧枭已经带着狗登门,正在打游戏。家里这些天他的东西又逐渐多起来,衣服裤子就不说了,前两天他还把自己的游戏机装了过来,说我这边投影布大,玩起来比较爽。

我与他进门时打了招呼,随后便进一头钻进厨房做饭去了。

电饭煲里已经煮好了米饭——这也是商牧枭唯一会做的,只要再做两个菜就好。

“你怎么了?”切着丝瓜,身后忽然响起商牧枭的声音。

我停下刀,不解地回头,他靠在厨房门口,拧眉看着我,见我不说话,快步往我这边走来。

“谁惹你生气了?”他伸出一只手捧住我的脸,自己观察着我的表情问。

他有时候真的是很敏锐,不光是看人方面,察言观色也是一绝。

不知怎么,本该已经平静下来的情绪在他这样问出口后,再也压抑不住。

松开刀,我一下子紧紧抱住他,面孔侧在他的肩上,闭上眼道:“我室友的父亲,去世了。”

他闻言身体一震,长久地没再出声,只是任我抱着。

“这几天你不在,我也会看你的书。”他抬起手,轻轻按在我的背上,安抚人的姿势有种说不出的笨拙,“看到叔本华说,在面对无法挽回的事时,我们都应该尽人事,听天命,告诉自己……所有发生的事都是必然发生的,不可避免。”

这是典型的命运论。

“你竟然会对哲学感兴趣?”我靠在他身上,依偎着他,心情不能说完全恢复,但也得到了不少抚慰。

“因为想更了解你的世界。”他说着,更紧地抱住我。

我们在厨房抱了许久,确定我情绪稳定下来后,商牧枭才将我松开。

最后他没让我继续做饭,而是直接叫了平时常吃的外卖。晚上更是以怕我胡思乱想为由,和蛋黄一道留下来过夜,不走了。

第66章 不用很懂事也可以

商牧枭与我一道参加了卢爸爸的葬礼。其实我一个人也可以,但他怕我情绪不稳开车有危险,坚持要陪我一起。

情绪不稳倒也不至于。死亡是每个人的必然宿命,从出生开始,我们就在向死而生,大家都会在一部名为《我的人生》的电视剧里担任主角,最后走向这个必然的结局。

卢爸爸活着时,我或许会有些遗憾,他未能为自己争取活下去的机会。但他如今已经去世,我也已经好好跟他告过别,可以说没什么遗憾了。

卢爸爸就葬在卢飞恒所在的那个墓园,落葬那天我与商牧枭一早便从家里出发。到的时候时间正好,商牧枭还在大门口买了一束白菊花。

参加葬礼的人,各个穿着肃穆的黑衣。卢妈妈被卢玥搀扶着,不住用纸巾抹眼泪。见我来了,卢妈妈主动过来给了我一个拥抱,感谢我能来送卢爸爸最后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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