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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敌成了大佬怎么办(186)

母亲的下落尚未查明,然而线索全都断掉,何况这一直不是一件特别迫切的事,对他而言,那个女人没有任何让人怀念之处。

韩曜记得她抄起剪子划烂自己的脸,若非他稍微动了一下,兴许眼球也会被戳爆。

他从小就比常人耳聪目明,隔着墙也能听到说话声。

有一日舅舅去铺子里送货,管事家里有喜事,赏了点银子,他买酒吃喝醉了。

晚上,他昏昏沉沉地向舅母说话。

“……那日芸娘好不容易清醒了,与我讲了约么一刻钟的话,还提了小时候的事,我还高兴得紧,她变了好多,我本都要怀疑她不是我妹子了……”

“看她能说话了,我也就顺便问了一句二狗子的父亲,谁知不提还好,一提起来她就火了,只说这个东西还不如死了,直接提起二狗子的腿,将他往墙上摔……”

舅母惊呼一声,似乎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接着嗤了一声,“有些人便是看着时好时坏,内里已全然疯了的,她指不定是被什么野男人骗了,如今已是魔怔了,这种事也不是头一回了,我家那边也有过。”

“我本以为那小子活不成了,可怜见的,想给他埋了,谁知他还活着,我瞅着他生得齐整,似乎也不是个傻的,哪怕日后卖与人牙子,大户人家不是都惯爱收些清秀漂亮的小子?届时也有吃有穿,说不定还能给配个媳妇儿,总也好过让芸娘打死了。”

他停了停,又含糊道:“也能换些钱给大牛二牛读书。”

舅母听了连连同意,刚想说些什么,舅舅却又打断了她,“然而无论卖到哪去,都有了奴籍,以后再不是自由身,他终究还是我们老韩家的人,罢了,如今他才七岁,却比大牛二牛都有力气,留在家里干活儿吧,等到再大些就打发出去。”

“呿,他是你妹子生的,谁知道那野男人是哪来的,算什么韩家人!”

舅母也不愿意了,“唯有你儿子才算韩家的种,他只是个杂——”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响起,接着是一阵箱柜翻倒声,似乎是舅母被打得摔在一边。

她吐出一串污言秽语,似乎抄起了什么东西就要扑上去。

“他姓韩,又是我妹子生的,如何不算!”

舅舅忽然拔高了声音,“他又分不到我一分钱,你这贱人急什么!”

后面也是一串不堪入耳的脏话。

接下来就是他们一边骂一边打架。

韩曜对此已经习以为常,只是,他忘不了他们说的话,虽然他也不知道那是真是假,毕竟那似乎发生在他只有两三岁的时候。

他不记得了。

他也不想去询问舅舅。

这夫妻俩都不是好脾气。

舅舅平日少言寡语,在铺子里的管事伙计面前,装得低三下四,等到回家喝醉了就打人出气,两个表哥早得了母亲的吩咐,端着饭躲得远远的,他就成了出气筒。

舅母尖酸刻薄,一个铜板恨不得掰成两半,整日里逼着自己干活儿,一有不顺心也打骂他发泄。

其实他能跑,也能反抗。

身高不及成人腰间时的他,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头,也能轻松打破人的脑袋。

不过,那些经历很难让他感到痛苦。

他的伤口总是愈合很快,而且被打其实也不怎么疼,或许也只是被揍得多就习惯了。

他不渴求来自亲人的爱与关怀,面对舅舅舅母的苛待,他也理所当然地接受了,他不去思索他们为何这样做,也不去羡慕表哥们的待遇。

只是别人永远无法理解他。

在执事堂那会儿,大家晋入了练气境后,体质已与凡人不同,虽然依旧昼起夜息,但一晚不睡也没什么大碍,故此同住一座院落的人偶尔会聚在一起夜聊。

那院子统共住了十个人,他们在漫天星光下席地而坐,谈起小时候的事。

他们都说了些自己幼时的经历或者趣事轶闻。

最后轮到他,他据实说了,只是没有太详细,也没提起自己曾经用一颗石头砸死人的事。

他还没讲完就有人皱眉,说你既然力气不小,怎么从不反抗?

亦有人问他如何不跑。

韩曜不太记得自己怎么回答了,总之就是他觉得无所谓,跑了又如何呢?

那位师兄当即兴致勃勃地说起,他听说过的一位师姐的经历。

那人家住在冀州境内的村庄里,生得十分美貌,半夜听到父母偷偷商议,要将自己卖去当丫鬟,用卖身钱给哥哥说媳妇,当即收拾两件衣服连夜跑了,身上只有铜板,坚持了十数日,终于来到了辕灵山,那时她已饿得头晕眼花,说话声音细如蚊蝇。

几个守门弟子禁不住她苦苦哀求,终于为她测了灵根,竟测出了水系天灵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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