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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与你共眠(45)

她回想着梦境的内容,脸红红地埋在膝盖里笑。

这会不会是……他的外套啊,也是他把自己送回来的?

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阮眠懊恼极了。

此时,楼下。

保姆正绘声绘色地说,“她喝醉了,是一个男人抱回来的……”

王佳心惊讶,“男人?”

“是啊!”保姆压低声音,“长得可好看了,跟电视里的明星一样一样的。你说她小小年纪就学会去勾男人,那些狐媚手段啊,指不定是跟她妈学的……”

话都还没说完,猛地瞥见王佳心脸色沉了下来,乌云密布般的可怖,她恨不得打自己几个嘴巴,怎么就忘了眼前这主儿当初也是使了那些手段才挤掉正室名正言顺当了应太太……

保姆吞吞口水,赶紧进厨房忙活了。

吃晚饭的时候,王佳心装作不经意地问,“眠眠,听说你交男朋友了?你现在高三,正是关键时候……”

应浩东夹菜的动作一顿,瞪圆了眼看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王佳心心平气和地把阮眠喝醉酒被男人送回来的事说了一遍,应浩东气急败坏地摔了筷子,劈头盖脸地一顿吼,“好的不学,坏的倒是学了个精透!”

阮眠的双手在桌下用力缠在一起。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人以关心之名行伤害之事,还那么理所当然。

如果有人欺负我了怎么办?

欺负回去。

“至少,”她抬头,看向正前方的窗外,温柔的夜色给了她勇气,她的声音听起来微颤,可目光却莫名坚定,“我并没有像你一样在十八岁的时候生了一个孩子,不是吗?”

一家三口,没有人再开口说话了。

小的不会说话,大的则是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阮眠起身离桌,上楼。

欺负回去的滋味,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美好,她一点都不喜欢。

生命那么短,世间还有那么多美好的东西,她舍不得把时间浪费在无谓的人和事上。

第二天是中秋节,天气微凉。

阮眠又早早来到老屋,老人正坐在花木间单手破竹子,看到她站在门口,笑了笑,“来了。”

“吃早餐没?”

她摇摇头。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进小屋里给她拿了一盒牛奶和一个月饼。

阮眠一边吃一边看他熟练地把竹子破开,“这个用来做什么?”

老人笑着说,“过节了,糊几个灯笼应应节气,待会也给你糊一个拿回家去。”

阮眠开心应下,“好啊。”

两人天南地北地说着话,主屋的门开了,男人出现在门口。

阮眠眼睛一亮。

“去吧,”老人说,“灯笼糊好了我放桌上,别忘了拿。”

又看一眼她的书包,过节还惦记着过来学习,将来肯定能上个好大学。

只是,他一个大忙人,什么时候也有这样的闲心帮小姑娘补习了?

老人摇摇头,继续手上的活计。

屋里。阮眠坐在昨天坐过的位置,捧着牛奶小口小口地喝着,刚想硬着头皮问他自己昨天喝醉后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谁知他却先开口了,“中秋节除了灯笼,是不是还会放莲花灯?”

好像是。

本地习俗,中秋节时,也会有人放莲花灯许愿祈福。

“想要吗?”

想要什么?阮眠没反应过来。

接下来的一幕在几年后她都依然清晰记得——

男人坐在盛满阳光的沙发上,低着头,轮廓有些模糊。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把洗干净的牛奶盒翻转过来,露出银色那面,用剪刀一小片一小片地剪下来,两指捻着将片片重叠……

几分钟后,一朵银色的莲花在他手里绽开。

她记住了莲花的模样,和他当时脸上柔和的表情与唇边的淡笑,并珍藏一生。

“你怎么会做这个?”

齐俨的动作顿了一下,很快恢复平静,“跟别人学的。”

太久远了。远得他都有些忘了那人的轮廓,他们多少年没有见了,八年,还是九年?

尽管他的语气刻意疏离,阮眠却听出了“别人”二字的分量,那应该不是别人,很有可能是极亲近的人。

会不会是周院长,他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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