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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玉(145)+番外

仿佛都是许久之前的事,她都清楚记得。

似是关于他的事,她都记得清……

过了个多时辰,喜娘来给她送水,还是并着些许果脯。

这时候揭下红盖头倒是无妨的,她先前眼中氤氲,喜娘亦上前给她补妆,只是不开口说话便是。

等妆补好,喜娘再给她盖上红盖头,又退至一侧。

这凤冠霞帔其实有些沉,赵锦诺伸手捏了捏脖子,稍微缓了缓,又在屋中坐了个多时辰。

离黄昏应当还有半个多时辰在,却有喜娘道,“新郎官回来了。”

屋中的喜娘都打起精神来,赵锦诺亦打起精神坐好。

她是未想过他回来得这么快,但推门时的一股酒意,应是先前喝多不少,大婚,敬茶礼,人人都有灌他酒的理由,他还无法推却,能放他这个时辰回洞房来,应当是喝得尽兴了。

喜娘递了喜秤给他。

这便是洞房礼开始了。

他缓步上前,临到她跟前。

她明明盖着红盖头,还是羞怯低头。

喜娘笑道,“请新郎官撩起新娘子红盖头,夫妻恩爱到白头。”

赵锦诺攥紧掌心,眼前的灯火忽得一亮,她下意识阖眸,修长的羽睫倾覆,眨了眨,抬眸时,正好遇上那双坠了星辰大海的眼睛,他怔了怔,心跳似是倏然漏了一拍,俯身含上她唇间的一抹红润,良久不曾分开。

喜娘轻声提醒,“新郎官,礼数还未完呢,晚些无人的时候再亲。”

旁的喜娘也跟着掩袖笑起来。

阮奕意思似是才反应过来。

他记得早前成亲的时候,他也是这么揭起她头上的盖头,那时的她便美得明艳动人,直接将他一个傻子在一侧看呆了去,良久都忘了说话,也忘了撩起盖头之后,要亲她是礼数。身侧的喜娘也提醒了,只是他还懵住,是阿玉扯着她的衣领上前,她亲得他,他亦忘了动弹,只觉那个时候的阿玉,怎么能这么美,似是,从未见过绮丽。

但方才,饶是他已经同她成过一次亲,他亦见过那幅温婉妩媚的绝美面容,当下,却还是被盖头下的那幅容颜惊得说不出话来,骤然加快的心跳声中,他唯有俯身亲上她的嘴角,才不会让自己的心跳声跃入喉间。秾绸明艳的妆容,比上一世的时候还要撩人心扉,动人心魄,仿佛周遭都俨然失色……

就是要他的命,他都会悉数奉于她手中。

她惯来不喜欢浓妆,这一世的阿玉,应当比早前的时候更爱他……

好容易松开的双唇再次贴上,这次,亦俯身揽紧了她,吻得她眼中泛起些许秋水涟漪。

喜娘连忙道,“稍后就是洞房了,新郎官你可别急呀,这还未饮合卺酒呢!”

喜娘的话已是直白,阮奕耳根子似是都红了红,果真松开她,在她一侧落座。

喜娘端了杯盏上前,趁着空隙,赵锦诺也才来得及好好打量他。

难怪先前喜娘看了他会低声惊呼,大婚当日卓红衣喜袍的男子多,但真正能衬得起这大红色的喜袍的新郎官却没有几人,阮奕将这身喜袍穿出了极致的意味。

“请新郎新娘饮合卺酒,和和美美,天长地久。”喜娘言罢,二人都端起各自身前的酒杯,交颈而饮。

待得二人将酒杯放回了托盘中,喜娘才道,“洞房礼成,祝新郎新娘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赵锦诺红了脸。

阮奕亦笑笑。

喜娘们悉数退出了屋中,阮奕伸手替她取下凤冠,她不由轻舒一口气,这凤冠是最重的,她带了整整一日,似是脖子都酸了。

阮奕起身,“我去洗漱。”

她看着他的背影,分明只是极普通的一句话,她的心中还是普通跳了跳。

他唇间都是酒意,去洗漱,便是稍后要……的意思。

赵锦诺咽了咽喉间。

稍后,听见耳房中的水声传来,并着窸窸窣窣脱衣裳的声音。

她坐在床榻上没怎么动弹。

过了些时候,他自耳房出来,一身喜袍已经脱下,换了干净的衣裳,先前一身的酒意似是尽数洗去,她还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皂角香。

她怔了怔。

他上前,坐在她身侧,此时此刻的她,似是才越发得局促。

他俯身替她脱鞋。

她身子僵了僵,下意识开口问道,“给宴相敬茶了?”

他笑笑,轻声应了声,“嗯。”

他又替她脱掉另一只鞋子,她又促狭开口,“今日可是喝了许多酒?”

他嘴角笑意更浓,没有应声,却是将她双腿抬起,让她整个人都在了床榻上,轻声道,“阿玉,不必紧张。”

似是被他戳穿,她喉间又轻轻咽了咽。

他却已伸手,解下床榻上的帷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