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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玉(187)+番外

他当时就吓哭,阿玉看着那幅图也愣住了。

那是陛下名义赠与长风太后的,礼单上都有,话也传到长风去了,这个时候《冬晨图》若是毁了,整个阮家和宴叔叔都要受他牵连。

阿玉当时来回仔细翻了翻被浸染的部分,眼中微舒,叹了一声,“幸好才拿出来拍卖,一个收藏鉴章都没有,公子若又是从来不盖鉴章,只自己画章的……”

他那时是从阿玉眼中看到庆幸。

他哭个不停,阿玉替他擦眼泪,“去楼上寐一会儿,我来把墨擦了,旁人不会发现的。”

“真的能擦掉?”他瞪圆了眼睛。

她知晓他吓到,踮起脚尖吻了吻他侧颊,“我说能擦掉就能擦掉,你上去睡一会儿,不准偷偷下来,等我叫你,墨汁就擦好了。”

他欢喜点头。

她又伸手牵回他,郑重叮嘱,“大白兔,打翻墨汁的事不可以告诉宴叔叔,也不可以告诉爹娘,任何人都不可以告诉,知道了吗?”

他点了点头,神秘道,“我知道了,这是我和阿玉姐姐的小秘密!”

……

似是真的是许久之前的事情了,仿佛还是上一世他同阿玉才成亲的时候。

那时候他也确实是傻的,真信了阿玉能将画上的墨汁擦掉,恢复得完好如初。

而后来,也确实未曾东窗事发过。

他也真的渐渐淡忘了。

那幅《冬晨图》就这般被宴叔叔带去了长风,送给了长风太后,除了他和阿玉,没有人知晓这幅《冬晨图》发生过什么。

他当时真信了,阿玉这么说,他便放诸脑后。

后来阮家出事,宴叔叔受牵连,再后来是苍月风月动荡的十余年,此事的印象也就渐渐消磨在心底。

直至今天,此时……

阿玉自然不能将画恢复如初,她是仿画了一幅一模一样的《冬晨图》。

—— 公子若的画因为细腻独到的风格,旁人很难临摹出其中韵味,也就是画得再像,都会让人一眼看出是赝品,这就是公子若笔下的画与众不同之处。所以、公子若的画都是不会刻鉴章的,都是自己画得鉴章,因为她画的鉴章,本身就很难模仿。

—— 我真的画的很好……就是,一幅画可以价值千金那种……

阮奕脸色僵住,他怎么这么傻!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来啦,快来按兔爪,继续发周末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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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困得上下眼皮子打架了,三更什么的不行了,攒到明天一起吧

第92章 明珠蒙尘

司宝楼中的拍卖很快开始, 阮奕的目光都在那幅《冬晨图》里。

白雪涔涔的枝头下,替女儿画眉的母亲……

他早前没看懂这幅图,也不知这幅画出自阿玉之手, 但眼下, 他才全然看明白这幅《冬晨图》。

画得是一个女儿在思念母亲。

一笔一画都扣人心弦。

尤其是,画中的母亲那张看不清的脸,让人一眼难以忘记。

他知晓是阿玉,在想念她过世的娘亲……

她娘亲过世时, 她尚且还小,其实对娘亲的记忆是模糊的。

所以那张看不清的脸,才是整幅《冬晨图》最耐人寻味的地方。

他忽然想, 应当是冬日里的某个清晨,阿玉梦到了自己的母亲,而后提笔画下的。

许是当时她正坐在案几前,抬眸便正对着苑中一株腊梅树。

白雪涔涔压在枝头。

她画得是那株腊梅树,和苑中的冬景,好似这对母女只是这苑中冬景的陪衬, 但实则, 她是想将梦见的母亲, 藏在这永远不会褪去颜色的冬晨景致里……

阮奕微微垂眸, 敛去眸间芒芒碎莹。

她同他在一处的时间很短, 她离开他的时候也只有双十年华, 但这三四年的朝夕相处,让他记了一生……

因为他是傻的,总是她照顾他多些,也从未在他面前显露过,她也有内心脆弱和难过的时候。

这种不显露, 就如同她性子里的骄傲和韧性。

便是藏在这幅《冬晨图》里,也是没有直面她想画的其实是过世的娘亲……

这幅《冬晨图》曾是公子若的绝笔。

因为画过这幅《冬晨图》后,她遇到了他。

她心思悉数放在照顾他身上,没有再画过一幅画。

直至后来去世……

阮奕眸光一直盯在那幅《冬晨图》上,许久都未曾移目。

若非重活一世,他永远不会知晓,阿玉便是公子若。

她将最好的年华都给了他。

亦将所有的时间都给了他……

中央看台上,司仪宣布这幅《冬晨图》的底价是三千两白银。

须臾之间,便在来回的叫价中,价格抬到了一万两。

阮奕眸间并无多少惊讶。

而后是有三楼雅阁处的人直接出价到了三万两,瞬间大厅中便没有多少人在竟榜。而后一直是二楼与三楼的客人在出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