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庆春时(98)

两人就像是一头狼跟一只兔子,气质上天壤之别,气势上也相差甚远。

曹亦寒才要行礼,谢西暝已经先开了口:“你在这里干什么?”

“啊我……”曹亦寒听他的语气冷冰冰的,便忐忐忑忑地说:“是柔柔表妹托我来打听消息的。”

本来这回答无可厚非,毕竟谢西暝住在沈府,名义上是沈柔之的“弟弟”,曹公子觉着自己跟他也算是有点儿沾亲带故,又是为了他来的,总会对自己和颜悦色些吧。

谁知这一句反而戳了老虎鼻子,谢西暝眼神一变:“她的闺名也是你能叫的?”

曹亦寒吃惊地看向谢西暝:“啊?我、我……”

谢西暝盯着面前这粉团儿似的纨绔公子,这种风流绵软的公子哥儿,他一只手掐死十个还轻轻松松。

可偏偏是这个他瞧不起的人,曾经借着“亲戚”二字,不知占了多少便宜。

甚至在冒出个徐麒臣之前,英国公府里暗中有许多传闻,说是那位寄居的沈家表妹,同府内的二公子亲密异常,十有八/九会谈婚论嫁。

而且正是因为在英国公府借住,才阴差阳错地让沈柔之认识了徐麒臣,生出那段该死的孽缘。

之前徐麒臣在都察院里特意提到曹亦寒,就已经让谢西暝手心痒痒了。

看他目瞪口呆的样子,谢西暝重又说道:“这几天你们国公府往沈府跑的挺勤,但我告诉你,你们要是念在亲戚面上,那就平安无事,只千万别打其他的主意。”

“小郡王,你、你在说什么,我不太明白。”曹亦寒战战兢兢地说,“什么其他主意?”

“哼,”谢西暝冷笑道:“从此之后,若再叫我听见从你嘴里冒出‘柔柔’两个字,我切了你的舌头。”

曹亦寒吓得双腿发软,他似乎明白了几分,震惊地看着谢西暝:“你、你莫非是说……”

谢西暝的双眸漆寒,眼神凌厉地盯着他:“我是说,柔柔是我的,你最好别动任何心思,不许你唤她闺名,不许你碰她一毫,你敢动她一根头发丝儿,哪只手碰到,我就剁了哪只!你明白吗?”

曹亦寒胆战心惊,魂魄都要给他吓飞了,嘴唇发抖,竟无法回答。

正在此刻定远王走来,才算是解了围。

谢西暝见曹亦寒脸色发白,却懒得理他,喝道:“你该走了。”

曹公子也没想多留,忙向着定远王行礼告退。

见曹亦寒去了,谢礼皱眉:“你又干什么了?他来这里当然是为了打听你的消息,你总不会恐吓他什么了吧?”

果然是知子莫若父,定远王一猜就着。

不过曹亦寒那战战兢兢的恐惧之意,简直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倒也不用费心多想,只是猜不到为什么要吓唬这贵公子。

谢西暝冷冷道:“我用不着他来打听,这个殷勤也不用他献。”

谢礼哼道:“你不要以为这京城内就任凭你横行霸道了!他好歹也是国公府的人……你的脾气好歹收敛些,下次若还捅破天,只怕没有人给你收拾!”

按照谢西暝的脾气,本来是要顶上一句的,但他无意中发现,近在咫尺的定远王鬓边发丝花白。

他记得自己离京的时候,定远王的头上还没有这么多白头发。

定远王见他不言语,却也没了别的话:“你不听我也没有法子!”

说完了之后,一拂衣袖便要走开。

谁知谢西暝他忽然道:“我不恨你。”

定远王一怔,回头看向他:“你、说什么?”

谢西暝的目光平静,声音不高:“我知道你的用意,虽然你的法子不对,但你不是真的要我死。”

定远王脸色一变,却忙看看左右,见无人在跟前,才走回他身旁:“你、你……你再说一遍?”

谢西暝双手抱臂,淡淡地说道:“皇上忌惮军功在身的异姓王们,这道理我懂。”

定远王本是半信半疑的,听了这话,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他睁大双眼直直地看着谢西暝,知道儿子果然是真的“懂”了。

皇帝年纪渐渐大了,疑心也更甚,之前跟扬王一起平定滇南有功的异姓王平襄王,只因为酒后说了一句醉话,便给皇帝找了个借口毒杀了。

虽然手段隐秘,但京城之中的人并非傻子,一个个耳聪目明的很,虽然此事决口不能提,但人人心中都已经通明。

在那之后,定远王想着要找个年事已高身体也差的借口告老还乡,不料另一位异姓王抢先一步,但这位王爷在回乡后不多久,也身染疾病“无疾而终”了。

后来不知从哪里传出来的“谣言”,说是皇帝曾说了一句话——“他明明身体康健的很,却非要离京,是想干什么?”

上一篇:乖一些 下一篇:爱意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