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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全家都是穿来的(80)

你睡的嘴边都是哈喇子,睡醒就瞅别人哭,我看你就是闲的,给我滚下来!”

宋茯苓屁都没敢放,麻溜下车,换她奶坐上去。

不过在扶马老太上车的时候,宋茯苓真的有句心里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那就是:

“奶啊,作为有经验的过来人和您分享下,您老真不该上车,就该一直走下去。因为人一旦歇下来,腿就跟灌铅了似的,不如咬牙扛下去。”

也不敢说啊。

马老太的威力也震慑到了缩在车厢角的钱米寿,“姐姐,等等我,我也下去。”

宋茯苓领着弟弟来到钱佩英身边:“娘,我记得有一阵你上车来着?什么时候下来的。”

钱佩英拧开水囊喝了一口,才摆手道:“别提了,没眯一会儿,你奶就隔着车窗掐我,愣给我掐醒,让我给金宝他们几个倒地方。没掐你真是,真是,算稀罕你的了。”

第六十七章 逃亡的第一天挺住了(五更)

作为现代人的钱佩英,她特别能理解女儿为什么痛哭失声。

女儿亲手给春花喂粥,可春花却转头不见了,生死不明;

赵富贵被不知名野兽咬的七零八落,头身分离;

刚刚那一幕,那个几岁的小女孩,娘亲被活活饿死,预计那孩子接下来也是死路一条;

那名仰天嚎哭的汉子,浑身透着的绝望,他妻子神神叨叨紧抱已经死亡的儿子;

还有那些被他们这伙人刚刚毒打过的难民,现在还有好几个趴在道边根本就起不来身、浑身是血的,以及刚刚那一幕几十人跪地求拜,只为讨口吃的。

一桩桩一件件,现代的孩子哪见过,沉甸甸地压在心底,憋得人透不过气。

可马老太刚才骂女儿是闲的,让滚下车,钱佩英同样也能理解。

骂的对,所以她和老宋装没听见,骂去吧。

人呐,你得吃饱喝足,让自己首先不说衣食无忧吧,最起码得平平安安、坐在那心里踏实,消消停停的,才能对别人有同情心,给搭把手。

你说这一个个累的,腿发麻、脚灌铅,啃口连盐都没有的饽饽还得是上厕所时才能咬两口,都混成这样了,刚才还差点让人袭击,这得亏足够暴力给镇住,谁同情谁啊。

人间惨剧不惨剧的,自己累的连句话也懒得说,下一秒晃晃身子就能倒下,哪有那多余的心情去感慨别人惨。

心整个是麻木的,嗓子眼是冒烟的,大脑是缺氧的,这么一对比,别人都没什么表情,只闺女还能表情丰富哭出来,可不就是闲的吗?闺女还是不累,她奶骂的对。

也是,闺女能累着吗?她爹是宋福生,是小队长,滥用私权她闺女也不用看任何人眼色随时上车歇着。她奶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之前一直任由她睡觉,属她最幸福。

弄得宋金宝那娇小子,都比茯苓腿的时间长。别家孩子也没精力抒发感受哭哭啼啼,桃花她们一个个早累懵,木呆呆,就她家茯苓“哎呀,好惨啊。”好鲜活的一张脸。

你瞅瞅,米寿都没有啥思想感情,米寿认为没有人比他更惨,钱米寿只关心他又走不动了,咋整?

“姑父?姑父呀。”

钱米寿隔着钱佩英和宋茯苓喊宋福生。

钱佩英拽他手:“怎么了,有事和我说,渴啦?”

钱米寿摇头,就不说。等追上宋福生才伸出两只小手,仰头道:“姑父抱。”

姑父:“……”

姑父很想原地死一死,姑父快走出滑膜炎了。

寻摸一圈附近的牛车骡子车,确实没位置,孩子们是换着在休息,再塞不进去娃了。

姑父认命道:“上来,我背你。”

小小的胳膊紧紧搂住宋福生脖子,满脸依赖,还给宋福生时不时喂水喝。

晚上六点多钟,骡子和牛都走出汗了,叫唤着抗议,此时他们头顶的天也终于是晴天,宋福禄站出队伍比划停下动作。

所有人看到这动作齐齐松了口气,有的干脆原地坐下。

往后一瞅,刚才队伍后面跟着的那些难民们,好多都没影子了,或上山、或腿脚不中被丢下。

身边又出现了很多新面孔,也终于见到了别家的牛车,有好多人都在这歇着。

就这吧,安营扎寨,睡露天地。

第六十八章 收公用粮(一更)

找一块大空地,空地上本来零星坐着三两户歇脚的人家,这三两户中间也相隔个十米二十米。

宋里正上前抱拳致谢,说明来意,说我们这是一大家子,能否让一让,行个方便,我们大伙想挨一起。

人家一看这么多人,有的干脆没听完解释就给让开了。

一大片空地倒了出来,先让骡子车牛车过,一台前、一台后,在两边站位停下,用高大的骡子车牛车給两边围成隔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