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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毒之陨罪书(136)

“但这把刀很特殊。”海梓走过来,从花崇手中接过物证袋,“据我初步观察,他不像是市面上能买到的刀。”

物证袋中的刀为钢材料,全长24厘米,刀刃长10厘米,刀柄上有人体工程学防滑纹,尾部还有战术绳孔和尾锤,乍看相当专业。

花崇说:“是凶手自己,或者其他人做的?”

“应该是这样。”海梓说:“这算有利有弊,来源不好查,但刀身上会有明显的特征。我其实不太想得通,凶手怎么会把一把具有明显特征的刀留在现场。”

“站在他的角度,那就是给警方挖坑。”柳至秦说:“误导我们,嫁祸给另一个人,而他则可以躲在灯光旁边的阴影下。”

正在这时,警戒带外传来凄厉的哭声,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个五十来岁的女人正扯开警戒带。

“我女儿电话一宿打不通,我去店里打听过了,她,她不在店里!”女人跌跌撞撞跑来,被一名民警扶住。

她仿佛有感应,觉得躺在巷子里的一定是自己的女儿,用力推开民警,不管不顾地扑了过去。

“啊!”在看到尸体的一刻,她就像忽然失去生气一般,跌坐在地上。

哭声消失了,而她的肩膀正在激烈地颤抖。

在场的所有人都反应过来,被害人的确是她的女儿。

现场仍旧处在封锁中,尸体以及相关者则被带回市局。

女人无法言语,此时坐在花崇面前的是她的儿子胡冬。

“那,那是我姐姐。”胡冬亦是难掩悲愤,亲人突然被杀害,任何普通人都难以接受,只是比起悲痛欲绝的母亲,他尚且还有一份理智。

刚说一句话,胡冬就抬手擦眼泪,哽咽道:“是我的错,我该让她搬到我和妈这里来。”

从胡冬的讲述中,花崇渐渐了解被害人胡彤,以及胡家三口。

胡彤今年28岁,在一家叫做“咏河”的餐馆打工,独自住在菊田街的老房子里。餐馆营业到凌晨,每天回家,胡彤都要经过那条她遇害的巷子。

两姐弟没有父亲,被母亲周兰拉扯大,胡家只有一套房子,直到去年上半年,三人还住在一起。去年下半年,胡冬交了女朋友,胡家不富裕,周兰打算把房子留给胡冬结婚。

胡彤理解家里的难处,想着自己暂时不会结婚,便从家里搬了出去,租下餐馆附近的老房子。

后来胡冬和女朋友吹了,胡彤却已习惯独自生活,所以并没有搬回去。

胡彤从小学习舞蹈,为了跳舞受了不少伤,但因为天赋一般,长相一般,最终没能吃到舞蹈这碗饭,更因为练舞耽误了学习,没能考上大学,早早出了社会,找不到像样的工作,在工厂里做过几年,后来一直在餐馆工作。

但是直到现在,胡彤仍旧热爱跳舞,在租的房子里摆了一面大镜子,有空就练练基本功。

听说曾经在谦城杀了三人的“恨心杀手”又回来了,胡冬第一时间给胡彤打电话,让她暂时搬回家中住,一是因为她会跳舞,二是因为菊田街那一带太荒凉了。

胡彤却不想麻烦弟弟,没有答应。

胡冬抱着侥幸心理,觉得姐姐不至于被选中。

没想到悲剧就此发生。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说到后来,胡冬不断用额头撞击桌子,情绪越来越激动,“从小她就顾着我,什么好的都留给我,房子,她连家里唯一一套房子都给我。我却因为怕麻烦,没有坚持让她回来住,没有去接她。我该死,是我害了她!”

花崇看着眼前痛哭流涕的男人,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从通讯记录看,胡冬确实给胡彤发了几条微信,姐弟俩聊起“恨心杀手”、回家住、接你下班等话题。但很多时候,人都是自私的,胡冬担心姐姐不假,可他真的愿意让胡彤住回来,每天半夜接胡彤下班吗?未必。或者说,愿意,但没有那么愿意。

胡彤也许正是了解弟弟,才拒绝了弟弟的好意。

他俩都抱有侥幸心理,认为灾祸不会出现在自己身上。直到一切都已经发生,才追悔莫及。

悲伤是真的,侥幸是真的。

而自私,也是真的。

周兰始终处在痛苦中,无法接受问询,花崇只得继续向胡冬提问。但从胡冬的回答来看,胡彤不管在哪方面,都相当平凡,至今没有谈过朋友,和同事关系不好不坏,有两三个要好的姐妹,和其他人只是泛泛之交,唯一的特点就是会跳舞——跳得还不算好。

若说前一名被害人余俊有鲜明的各人特点,胡彤就是个百分百的普通人。

同一时刻,岳越和许小周正在“咏河”餐馆了解情况。

“真的是胡彤?”——这时所有人的第一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