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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毒之陨罪书(179)

当年张蕊芬不允许屈笛说出被侵害的事,说理加恐吓。现在她已经不在意别人知道不知道,屈笛变成了这样,成婚什么的早就不可能。

现在害怕“丑事”曝光的是屈笛,小时候母亲的话深深扎在他心里,他根本没有长大,或者说越是年长,心里的恐惧就越深。

付军河只得安慰张蕊芬,“余俊只是提到这个话题,他不会说的。”

张蕊芬激动道:“你怎么知道他不会说?当年没有他就好了!”

余俊越来越红,粉丝越来越多,他并不是每次直播都会提到侵害儿童的话题,但每每提到,屈笛就会变得极其焦虑和痛苦。

终于,去年年底,张蕊芬说:“我们得做点什么。你是他的父亲,你曾经抛下他,付军河,你欠他。”

付军河知道张蕊芬想说什么,“你要我去杀了余俊?”

“当年是我们救了他!他答应绝不提到那件事!”常年照顾屈笛令张蕊芬也早已不再是个正常人,她疯疯癫癫地抓着付军河,“他总有一天会把那件事说出来,到时候小笛怎么办?”

“疯子!”付军河一把推开张蕊芬。

在今年查出患有“渐冻症”之前,付军河从不认为自己会遵从张蕊芬的话,杀了余俊。

但是突如其来的绝症令他心态骤变。

他恨上天不公,为什么让自己的儿子遭遇这样的事,为什么自己会患上这样的病。

他看了很多关于“渐冻症”的纪录片,知道将来某一天,自己也会像纪录片里的病人一样失去行动能力。

到那时候,他就是真的无法保护屈笛了。

张蕊芬说得没错,是他抛弃了屈笛,让屈笛一出生就叫别人爸爸。屈笛是他唯一的孩子,他却不能陪屈笛更久了。

夜里,他独自看着余俊的视频。

当年那个清瘦的男孩已经长大,与粉丝聊起侵害儿童的话题时似乎一点阴影都没有。也许有朝一日,余俊真的会将秘密说出来。

那时候他还活着吗,是不是已经躺在床上无法说话了?

他是一个父亲,他必须在无能为力之前为可怜的儿子做最后一件事。

杀死余俊。

“在袁力曦妻子门上贴信的是你,穿上玩偶装劝余俊喝酒的也是你,为了彻底嫁祸‘恨心杀手’,杀害一个完全不相关女孩的还是你。”花崇说:“你所谓的父爱,居然绕了这么大一个局。”

付军河闭上眼,“我对不起那个姑娘,但我不得不这么做。”

花崇说:“但我还有一个疑问,你和‘恨心杀手’是什么关系?”

第60章 孽爱(18)

付军河已经平静下去的眼眸再起波澜,“我和‘恨心杀手’没有关系。”

“是吗?”花崇紧盯着他,“那你怎么敢以‘恨心杀手’的名义杀人?七年前,你虽然不是专案组成员,却参与过调查,你难道不知道‘恨心杀手’有多难对付?你现在拿他当挡箭牌,就不怕他揭穿你的谎言?”

付军河垂下头,视线在桌面上左右摆动。

“你能够设出这样一个局,我想,你一定能料到他可能采取的行动吧?”花崇继续道:“一旦他揭穿你的谎言,你做的这一切就是白费力气。而更危险的情况是,他被你激怒,将对你,和你一心保护的家人动手。对真正的‘恨心杀手’来说,你只是一个拙劣的模仿犯而已。”

“拙劣”二字刺激到了付军河,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嘴张了半天,还是没发出音节。

花崇逼问:“所以你敢打‘恨心杀手’的旗号,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你认识他,他授意你以他的名义杀人,不过这种可能几乎不存在,因为不符合‘恨心杀手’过去展现的行事逻辑。还有一种可能……”

说着,花崇视线更加凌厉,“你知道,‘恨心杀手’早就死了。”

付军河满脸讶异,瞳孔急促收缩。

花崇沉声说:“只有死人不会揭穿你的谎言,不会报复你的家人,只有死人是最可靠的。付军河,你和‘恨心杀手’之死有关?”

“不!”付军河激动起来,“我怎么可能杀他?”

花崇微扬起下巴,“你没有杀他,但是你知道他是谁,知道他因为什么而死,是这个意思吗?”

付军河粗重地呼吸。

“在你家里,我们发现了一把刀刃已钝的刀。”花崇说:“和你自己做出的那把几乎一模一样。经过建模比对,由那把钝刀造成的伤和七年前三名被害人的致命伤吻合。‘恨心杀手’的刀怎么会在你手上?当年谦城警方费了那么大力气,也没有抓到‘恨心杀手’,是因为‘恨心杀手’在市局内部有你这个帮凶吧?”

付军河双手紧抓住自己稀疏的头发,“我,我也是迫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