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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毒之陨罪书(269)

凤兰警方已经确定,星月巷只是抛尸地,并非第一现场,8月25号的那个案子,快乐园同样不是第一现场。一路从外围走到抛尸地,花崇注意到,星月巷虽然名字里有个巷字,却并不是普通的巷子,它实际上是一个不算小的社区,主要巷口有三个,两条路歪歪斜斜插入布局凌乱的房子,在平面上形成一个“Y”。巷口外有监控,然而除了这三个主要巷口,星月巷还有许多小出口,并没有一堵墙将它围起来。

抛尸地所处的位置在“Y”的右上角,那儿因为拆迁,正好形成了一个死路。熟悉星月巷情况的人基本都不会往那儿走。

凶手很了解星月巷?

但是再了解,星月巷毕竟人多,抛尸的话,选择星月巷实际上是件很冒险的事。从“Y”的右上角出去,再走个半公里,就是非常荒凉的地方了。对凶手来说,是个更理想的抛尸地。

但是凶手似乎就喜欢热闹的地方?

上一起案子的快乐园是,这一起案子的星月巷也是。

花崇闭上眼,轻轻吐了口气,主动将自己从这种对比中拉了出来。

“凶手喜欢热闹的地方”这种想法本身就是一种干扰,两起案子的被害人都是女性,尸体都只剩上半截。但这并不能说明,两起案子之间有关联,更不能说明,凶手是同一个人。

昨天在特别行动队,花崇就听说凤兰警方有意并案侦查,凤兰的民众也都认为这是连环凶杀案。

但并案与否的决定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出。一旦并案,就意味着初步确定侦查方向。以花崇这么多年的刑侦经验来看,越是看上去相似的案子,并案的决定就越要慎重。

“我刚才绕着这条小道走了一圈。”这时,柳至秦拿着一个平板回来了,平板上是一张立体地图,上面有不少刚写上去的标注,“这儿不仅是条死路,还是视线上的盲区。”

花崇一时没反应过来,“监控盲区?”

柳至秦摇头,将地图缩小成全景,“周围没有监控,谈不上盲区,我说的视线盲区,是指这里无法从高处看到,两边的房子都是背向这个角落修建,靠里一侧没有窗户,而更远的地方看不到这里来。”

花崇道:“也就是说,凶手在放置尸体时,被人目击的可能性很低?”

“对。当然也存在飞无人机的情况。”柳至秦说:“但是以这边的经济条件,大半夜飞无人机的可能性极低,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还有,你看这条路。”

说着,柳至秦又将地图放大,展示其中的细节。

花崇低头看一眼,又看向右边。他以前是特警,进行过城市反恐专项训练,其中有一项就是在极短的时间里记住城市里错综复杂的路网,这项技能在他转岗成为刑警之后发挥了很大的作用,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一个陌生的街区,他很快就能在脑中画出一幅详尽的地图。柳至秦给他看的那条街,就在抛尸地右边。

“这儿连接菜市场和餐馆,经过的人有不少都挑着担子,大包小包。”柳至秦说:“凶手带着半截尸体,即便是白天混在其中,也不显得突兀。他不一定非得是晚上才出现,白天就来了也有可能。”

花崇忽然道:“那这么看,他在这儿生活的可能性也不低。”

“我刚才也这么想,但又觉得凶手这么做,太容易暴露他自己。”柳至秦说:“星月巷住户虽然多,还特别杂,但地方毕竟说不上大,只要排查铺开,他很难藏住自己。”

年轻警察赶来道:“排查我们已经开始做了。”

花崇点头,说了声“辛苦”。

起得早的不止是花崇和柳至秦,刑侦一组众人惦记着案子,闹钟一响都起来了,裴情直接去了凤兰市法医鉴定中心,海梓则和许小周赶到现场。花崇和他们简单说了下自己的观察结论,然后和柳至秦赶回市局。

凤兰市负责这两起半截女尸案的是刑侦支队队长孟奇友,40多岁,见花崇回来了,连忙将人请到刑侦支队的会议室,客套免了,上来就是正题,“我搞刑侦20年,从来没遇到过这么棘手的案子,就说825案,凶手心理有严重问题,她显然就是在挑衅我们警方。”

花崇耐心听着。

“抛尸这种行为,背后是凶手畏罪的心态。为什么要抛尸?不就是害怕被发现,想要将尸体藏在一个自认为安全的地方吗?”孟奇友接着说:“但他选择的却是最容易被发现的地方,那个狮身人面像甚至就在监控的覆盖范围内!”

花崇说:“我看过你们从快乐园调取的监控,从8月24号闭园到8月25号开园,没有任何人打开过狮身人面像,连靠近它的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