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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毒之陨罪书(63)

有很多人说,这三位老师已经遇害了。

“这次轮到冰哥了吗?”20班的学生忧心忡忡,“可冰哥是个好老师啊!谁会害冰哥呢?”

·

特别行动队,刑侦一组。

“来案子了!”海梓穿过走廊,手掌“啪”一声拍在办公室门上,“都打起精神来,地方警队需要我们!”

距离施厘淼案侦破不到十天,但十天时间已经足够特别行动队的精英们调整状态。

海梓换了个新发型,茶色的卷毛,自认为很减龄,像个大学刚毕业的学生,却被死对头裴情点评为——像泰迪。

遇到案子,海泰迪比谁都积极,恨不得立即收拾装备出发,去拯救水深火热中的兄弟单位。

花崇预约了今天的体检,要下午才回来,办公室人不多,显得有点冷清,衬托得海梓的声音格外大。

“就你这样也想出勤?”裴情抓紧一切机会揶揄海梓,“你看看你,你有人民警察的威严吗?咋呼,冲动,自恋,我要是花队,我这次就不带你。”

“嘿!你也有资格说我自恋?”海梓说不过就动手,抄起一个文件夹往裴情头上招呼,“论自恋,咱们组有比你更自恋的?赔钱货,你要不要去照照镜子啊,你的断眉已经长起来了,丑得一比!哥哥我可以降尊纡贵给你来一刀。”

裴情用眼神告诉海梓:滚!

许小周悄悄加入战局,“裴老师虽然自恋,但我觉得柳哥也挺自恋的。柳哥比裴老师还自恋。”

海梓语不惊人死不休,“柳哥自恋没问题啊,人家有对象。赔钱货万年单身狗,自恋给谁看?当水仙给自己看吗?”

裴情瞪他,“当然是给你看,让你知道人应该是什么仪态,你这种人形泰迪应该自惭形秽。”

海梓噎了下,莫名其妙红了脸,“可我不想看你,我又不是你对象。”

柳至秦早就习惯了组里这对欢喜冤家,旁若无人地看着沈寻传来的案情报告,视线明明已经往下移,却像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再一次转移到开头的一行文字。

川明市。

他抬起右手,支住下巴,手指在唇边轻轻摩挲,眉心微微皱起。

川明市是花崇的家乡,经济发展水平一般,放在全国来比较,不过是一座毫无特色的四五线内陆城市。

对花崇的一切,柳至秦都万分了解。

花崇的父母在他念中学时就已经离异,并各自重组家庭。花崇在名义上是跟随父亲一起生活,但几乎整个中学时代,他都住在学校的宿舍里。后来考上警校,便正式离家,这些年虽然偶尔会和家里通个电话,但与家人的关系已经非常淡。

从某种角度来说,花崇与家人的关系,和施厘淼有些许相似。但施厘淼与父亲的隔阂是因为横亘在彼此间的仇恨,花崇与父亲的隔阂则是日积月累的渐行渐远。

去年除夕,花崇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了不到三分钟就挂了,语气十分客气,仿佛电话对面的只是一个陌生的叔叔。

打完电话,花崇回到饭桌上,继续和柳至秦烫火锅。

他们的小家是很有节日气氛的——虽然只有两个人,但桌上摆满了菜,毕竟花崇胃口好,一个人能吃三个人的量。

柳至秦开了瓶度数不高的酒,花崇喝了几口,半醉半醒。

大约因为才与父亲通过电话,花崇破天荒地主动提到小时候。

他说,柳至秦便安静地听。

“小孩儿其实都不希望父母离婚,因为他们一旦离婚,你就既失去了妈,也失去了爸。我记得从初二开始,就没人再给我开家长会了。同学还挺羡慕我,说不开家长会就不会挨揍,刚开始时我也觉得不错,但久而久之,心里就落了点儿阴影。”

家长会的话题勾起柳至秦的回忆。他是哥哥安择拉扯大的,对父母没有印象,更没有感情。每次给他开家长会的都是安择,安择似乎对家长会有执念,从来没有请过假。

花崇虽有父母,却无人去开家长会。

那天花崇喝得有点多,断断续续说了不少。

柳至秦听得出,花崇并不怨恨娶了继母就对他不闻不问的父亲,并且往事早就被花崇抛在脑后,花崇足够独立,有全力以赴的事业,也有交付真心的恋人,原生家庭已经不再重要。

但青春期的经历像一根隐形的刺,始终插在那里,不去想就没什么,偶尔想起来,仍是隐隐有一丝不甘。

花崇多年没有回过川明市,它如一个破旧不堪的足球,被花崇丢在了缺少关爱的少年时代。

柳至秦其实很想将这个足球捡回来,将那根隐形的刺拔去,但花崇不愿意提,他便不主动开口。

这次川明市报送特别行动队的案子是一系列失踪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