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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帝王的宠爱(71)

门被重新关上了。

屋外的洪管家和他大眼瞪小眼。

他侧了侧脑袋,冲着敖渊说:“王爷,方才顾少爷说什么?”

他们家王爷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闷不做声的坐到了亭子里。

洪管家这才迈着小短腿挪了过去——看到亭子里被踩成了□□的石子时,洪管家眼皮狠狠跳了一下。

*

顾宴生垂头丧气的看了眼大皇子,蔫哒哒的说:“你说吧。”

敖瑞看见顾宴生的模样顿了顿,说“你……”

他收了一下情绪,闭眼又睁开,说道:“你当年走前曾言,待你重新出现在我面前之日,我便可拿着龙佩寻你。”

“嗯。”顾宴生也想起了这一茬。

他看着敖瑞,歪了歪头,声音清脆的说:“我当时说,能帮你洗刷掉所有冤屈,让当年的真相大白于天下。”

敖瑞胸膛剧烈起伏,呼吸急促,憋得整张脸涨红,半晌,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你需要我做什么?”他声音沙哑,满目通红,“我已经是个废人了——一无兵权,二无人脉。除了这些个自小跟着我的龙卫之外……”

顾宴生的目光从窗户飘出去,正巧能看到端坐在小亭子里面的敖渊。

他摆摆手,想了想说:“你有的。”

敖瑞看着他。

顾宴生这才回过头,想起敖渊刚才的模样,再看着敖瑞时,目光就有些复杂了。

他说道:“你拥有先帝对你几乎毫无底线的父爱。”

“父爱?”敖瑞闻言却长长的嗤笑一声,“天家何谈父子亲情?”

“那我换个说法。”顾宴生说:“是愧疚。一个皇帝的愧疚,而这个皇帝,恰好是你的父亲。”

“你当今上这么多年来一直纵着你胡作非为,几年前将你从天牢放出,又重新让你在宫内被好好伺候着,是因为什么?”顾宴生说道:“因为他知道了真相,他愧疚,但是他又不能认错啊。”

敖瑞抬头看他。

顾宴生想了想从前他在电视上看见过的那些大忽悠,尽可能的言辞恳切,一字一顿都特别注意:“皇帝是不会犯错的。”

敖瑞沉沉的笑了笑,“你说得对。”

“我也早该察觉,父皇并非不知情,只是他不能容许推翻他自己,只能将错就错。牺牲一个皇子而已,即便这个皇子是他亲手带大的儿子,也不能挑战他身为帝王的威严,和他在百姓之中口口相传的名声,以及他名满天下的慈父形象。”

顾宴生点点头,冲他竖起一个大拇指,“你还是很懂的嘛。”

话说到这里,敖瑞便已经站了起来。

他走前回头又看了眼顾宴生,说道:“你帮我,不过也是为了任由我和太子互斗,好让敖渊登基吧?”

顾宴生赤脚踩在地上,被地面凉的不停的把脚丫交替着踩,闻言皱着眉说:“对啊。”

他这么直白,反倒是敖瑞愣了。

顾宴生终于踩到了地毯上,也不那么着急了。

闻言他抬起头,双眸澄澈,倒映着敖瑞的脸,“可除了敖渊,又有谁还有那个能力成皇帝呢?瑞瑞,你当年,也曾是满腹抱负,想为天下百姓当一个千古明君的人啊。”

敖瑞一愣。

过往挥斥方遒的一幕幕突然在眼前浮现。

他眼中浮现出皇帝早年领他几次北上荒原,南下湖海的一幕幕。那时的皇帝还对他极为宠爱,言谈间毫不藏着想要将帝位交给他的意思。

那时候,朝野上下,都知道他会是未来的新帝。

然而不过短短几年间,他已经被磋磨成了如今这模样。

日日夜夜辗转难眠时,他满心所想的,全都是要拼着最后一把力气,去和现在的太子同归于尽。

可他还打不过太子。

便只能愈发自我折磨,饱受那自我锥心之苦。

顾宴生吸了吸鼻子,看着敖瑞通红的眼眶,和他藏在眼底的眼泪,说:“被天下人误解、被从前那些你视为奴才的人轻蔑鄙夷,你也很难受的吧?”

敖瑞闭眼,忽然满脸涨红,凸出一口五黑滚烫的血。

轿前四个龙卫身形立动,将他仔仔细细搀扶住。

敖瑞挥开了他们的手,眉宇间却已经没了那抹藏不住的忧思,大笑两声,“是!”

顾宴生笑了笑。

然后他小脸特别严肃的说:“即便不说这个,你也总该要想另外一件事情。”

敖瑞抬眸。

顾宴生抿了抿唇,嘟囔了两句什么,才重新说道:“除了敖渊以外,天底下还有谁,能让皇帝真的选择将天下交托出去的?”

“又还有谁,愿意为了你,对自己的生父大不敬?去替生父写罪己书?”顾宴生敲了敲脑袋,他脑袋有点疼,太多记忆乱糟糟的,他自己都有很多东西没弄清楚,就要被迫动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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