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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宠后之路(195)


徒元升笑笑,叹了口气道:“阿英这话,我真不敢信啊!”
阿英脸色黯了黯,接过药碗,起身出了门外,徒元升瞧着她的背影,知道八成这会子,阿英正躲在外头哭。
徒元升叹了口气,觉得她这又是何苦,明明最后大家都能得了解脱,何必要做这不舍之态。
“爹,太子爷来了!”他的长子这时在屋外道。
“快请吧!”徒元升很想勉力坐起来,只无奈身子竟像钉在c黄上一般,实在动弹不得。
从外头走进来几个孩子,后头还跟着承恩公冯继忠,显然是亲自来致谢的,徒元升有些抱歉道:“太子爷,冯国公,恕在下无礼,这会子真是爬不起来。”
冯继忠忙上前道:“三爷不必介意,我等今日过来,特为向您表达感激之意,若不是您挺身相救,太子爷和犬子,怕是会出了大事。”
“举手之劳而已。”徒元升摆了摆手。
“三皇叔,父皇母后让我和承进一定要向您谢恩,”说罢,两人规规矩矩朝着徒元升作了个长揖,“还有,得和您说声对不住,你本就身子不好,还累得您下水去救咱们。”
徒元升望着康安,觉得这孩子竟更像冯玉儿些,眉眼处那股子灵气,竟是几无二致。
“既是自家叔侄,便不必这般客气。”徒元升说罢,便招呼长子带着康安两个到外头园子逛逛去,自己则陪了冯继忠聊了一会不提。
康安和阿奴见过徒元升,便回来向徒元徽复命,却不想还没踏进御书房,便听到里头有激烈的争吵声。
等两人探头朝里看时,原来是徒元庭正脸红脖子粗地和徒元徽对峙,“皇上,他已是病入膏肓,您再放心不下,他也就这般了,臣弟请皇上您高抬贵手。”
“元庭,朕没想到,你竟会为了一个罪人,和朕大呼小叫。”徒元徽淡淡地道。
“皇上,三哥当初是有错,只是他错在优柔寡断,不明事理,而非有意图谋皇位,这些年在西北,他的一言一行,臣弟自然瞧在眼里,作为兄弟,臣弟和情他;做为军人,元庭敬佩他,”徒元庭眼睛里已泛出泪光,“太医都说了,他如何病到腠理,任何药材只能缓解,皇上,让他留京吧,徒元升大半生征战疆场,这都到了最后,让他安逸几日可好?”
康安惊地捂住嘴巴,回头低声问阿奴,“到了最后,可不是就要死了?”
阿奴点了点头。
“孤的救命恩人哎!”康安喃喃地道。
“徒康安,给朕进来!”里头徒元徽大喝一声。
见在孩子们走近,徒元庭背过身子,擦了擦脸上的泪。
“听见之前你十六叔和朕在说些什么了?”徒元徽问康安道。
“回父皇,儿臣听到了。”康安低头回道。
“你是太子,说说你的想法。”徒元徽这时的确动摇了。
甚至这一回康安和阿奴落水,徒元徽都让人暗中查过,就怕徒元升和徒元晔勾搭在了一起背后地里使什么苦ròu计,为的是骗自己信任,然而众口一词中,徒元升毫无可疑,因为确实是康安自己要跑去看鱼,而在此之前徒元升与徒元庭两个在鱼池边的石凳上已坐了好久。
“康安,你三皇叔曾经准备帮着你皇祖父杀了朕,并且到如今,朕还认为他城府太深,不知心机何处,你觉得朕能将他留在身边吗?”徒元徽把这难题抛给了自己的儿子。
“父皇,儿臣只知道,三皇叔是好人,”康安认真地答道:“他救了儿臣,若是没有背叛父皇和母后,儿臣就要保护他。”
徒元徽一听,不由地叹了一口气。
这老三,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几个,现在都偏向他去了。
徒元徽心里头不高兴。
但是他不高兴归不高兴,但是也心里清楚,这些人心里面最重要的还是他,只不过他现在绝对的皇权,可以要了徒元升的命,他们才难免偏向了些。
“阿奴,你说呢?”
阿奴纠结了,不过他虽然也是被宠着长大,但是他绝对比康安懂事,因为他从小就被教育着要稳重要上进,要好好保护和辅佐他的侄子康安。
“回皇上,臣……臣以为太子说的有理!”
但是又觉得,皇上也有理。
徒元庭在一旁看着反而不说话了,眼睛不断打量这两个孩子。
徒元徽对两人挥挥手。
康安和阿奴只得退下去。
“太子和皇上一样,性情中人。”徒元庭说道。护着自己人!
徒元徽说道:“以后不能这样了,说好了只放纵他到十岁,现在怎么也得学学帝王之道了。”
徒元庭拱了拱手说道:“有皇上教导,太子定然会更加出色。”
徒元徽斜了他一眼,说道:“行了,朕知道了,他不惹事,朕不杀他。”
徒元庭连忙道谢:“谢皇上隆恩!”
只是现下答应了,他很快就郁闷了。
※※※
两个月后的一个晌午,徒元徽并没有按老习惯去御书房,而是一脸不高兴地回到凤仪宫。
冯玉儿给他送了茶过来,徒元徽摇头说道:“我果然没有料错,老三心生歹念,给我的太子灌迷魂汤,如今康安三天两头往他府里跑,看来还是我太心慈手软。”

第124章 0124
冯玉儿挺着已然成形的肚子,笑道:“皇上就爱自寻不痛快,不过是孩子喜欢他三叔,隔个几天去瞧瞧他,值当你这么咬牙切齿。”
“谁咬牙切齿……如何娘娘家的太子爷见着我,便是三皇叔长,三皇叔短,还说以后不当太子爷了,就去做个大将军,这没见识的,竟连太子爷还是将军谁大谁小都分不清楚!”
冯玉儿知道徒元徽这是吃起了醋,生觉他和徒元升竟是相生相克,虽是兄弟,就是百般看不惯,想想也是可笑,便道:“男孩子自小都想当英雄,老三这般的搁在眼前,他能不喜欢吗?再说了,老三这些日子在府里养病,怕是也急得慌,康安和阿奴他们时不时过去,也正好替他排解寂寞。”
“这人病好了没?”徒元徽挥挥手道:“若得差不多了,早些赶走了事,元庭都走了好几个月,若老三不能去西北,还让他回川南。”
冯玉儿笑说道:“就让他养着吧,何苦再折腾!”心下却是直摇头,她早问过太医院,说是徒元升不过是在熬日子,他这病并非在西北得出来的,听说之前在川南就曾受过重伤,只是当日仗着年轻,也没太在意,身子没养好又出去打仗,加上平日好个酒,以至于伤了元气。
“三皇叔,听说当日太上皇差点废了我父皇,准备让您当太子?”康安坐在徒元升的书房里,随口问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
徒元升停下笔,咳了两声后,看看屋里自己两个儿子,还有康安以及阿奴,道:“人本来各有各责任,便像皇上无论经过多少坎坷,依旧还是当了皇上一般,任谁都无法改变他的宿命。”
“那爹您的宿命是什么?”徒元升的小儿子好奇地问。
“爹这一生只想做在冲锋陷阵、保卫疆土的军人,”徒元升苦笑了一下,结果呢,或者是生在帝王家的无奈,或便真是宿命的安排,他终究壮志难酬。
送走康安和阿奴,徒元升独自坐在书房,继续埋头书写。
阿英捧着药进得屋来,却并不说话,而是将药放在徒元升伸手可及之处,然后走到另一头,把徒元升写好的纸笺一张张收拾起来。
“三爷什么时候能写到阳平关大捷?”阿英笑着问道。
“还早呢,我这一辈子虽不长,不过参加过的大小战役不下百余次,”徒元升颇有些得意地道:“全写出来,想是能著书立说。”
“好啊,我就等着拜读了。”阿英在一旁磨起墨来。
此时徒元升心情颇好,放下了笔道:“今日我在记录当年刚到川南,和入侵的南夷作战之事,那地方瘴气密布,蛇鼠横行,我便中招差点死掉,好在命大,后来又得一当地部族长老的帮忙,用火攻之术才灭了来犯之敌,如今想来,还甚是得意。”
阿英不免一愣,想到太医曾说过,徒元升当年受过重伤,想必就是这一回,不免觉得凄凉,这般勇猛杀敌的男儿,如今是能用笔墨缅怀战场风光,着实让人心酸。
有管事这时进来,递上一封信,道:“三爷,说是十六爷从西北来的信。”
阿英上前接过,眼睛随意瞟了一下,便呈给了徒元升。
徒元升接过后,对阿英和管事道:“你们都下去吧!”然后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襄阳楼的一个不显眼的雅间里,一位白发无须的老人正自酌着酒,神态却有些心不在焉,倒像是在等着什么人。
门外这时传来几声低语,随即,有人在门上敲了三下,老人放下酒杯,站起身道:“请进!”
一身青衣的徒元升走了进来,那老人见到他,赶紧上到前来,径自跪到地上行了大礼,道:“老奴见过三爷。”
徒元升弯腰扶了老人起身,冲他笑了笑,问道:“我已然丢了爵位官职,不必行此大礼,只是,陈公公伺候太上皇,竟是能出入西山行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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