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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宠后之路(63)


“秦先生不如多留两日,”冯继忠盛情邀请道:“也让在下尽些地主之谊。”
“在下正有此意,嘉兴府风光甚佳,上回匆匆一过未得尽揽,如今心事已了,在下必要好好欣赏一下美景。”秦业口中支应着,心中却在考虑,这银钗主人是珠儿,珠儿也一直在平安县,加上此地还有冯玉儿提到过的荷塘,几乎可以肯定,冯玉儿便是平安县人,看来真相已然近在眼前。再多试探试探珠儿一些时日,他得过去平安县一趟。
见秦业要走,冯继忠也起身送客,道:“既如此,明日在下略备水酒,可否请秦先生赏脸?”
“恭敬不如从命!”秦业拱了拱手,便随冯继忠一块往外走。
谁料大门刚一开,一大群人“呼啦”一下拥了上来,竟是把冯继忠和秦业两人团团围住。
冯继忠立刻明白了这来的是谁了。
“各位乡亲,这拐子一案下官正在查看卷宗,大家稍安勿躁,”冯继忠显然知道百姓的来意,“凡事勿须急在一时。”
这时一位白发老者上前道:“冯大人,当日百姓抓到拐子时,早问出他们是一大帮人合伙,这可拖不得呀,还请您尽快开审,并告知周围县府协查,捉拿其他漏网之鱼,好让丢了孩子的父母,能早日找回自己儿女。”
“白举人,又是你在纠集大家伙来闹事!”见到老者,冯继忠面色有些不悦:“我说您老好好回去教你的书不成?干嘛非得在这儿蛊惑人心,找官府的麻烦。”
人群里一片哗然,有人碎语道:“通判老爷只会说稍安勿躁,还要咱们再等多久?那些拐子怕是早得了信,四下躲起来了!”
冯继忠挥了挥双臂,示意众人听他说话:“目今案件极是复杂,便是在牢中的那俩个拐子,也只涉拐带未遂,并无有用证据可定其罪,本官慎重起见,还是得继续查实。”
有人急了:“证据?哪一回有孩子被拐,苦主没到县衙报案?这便是证据!大人,那些拐子太可恶了,县衙不管,您身为嘉兴府通判,现在代知府老爷诉讼,一定要替各位百姓做主啊!”
“还是那一句,稍安勿躁,本官自会查清事实。”当着秦业的面,冯继忠不想显得太怂,于是板起面孔训道:“你们这几日老围在府衙门口,本就该论杖,本官知道你们心热没有实行,今日竟然纠集人手来本官家门口,不怕本官问你们一个扰官之罪吗?行了,此案不日便会开审,你等不必在这候着,该干吗,干吗去!”
白举人叹了一口气,然后对大家挥挥手,大家都不闹了,然后他走到冯继忠面前,递上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
“冯大人,这是老朽整理好的,这十多年来平安县丢失孩子的名册,请您务必收下,以作参详。”
冯继忠接了过来,说罢对身后赶来的护卫衙差一使眼色,让他们上来轰人,然后便和秦业拱拱手,自己先退回了衙门。
秦业将这一幕全看到眼里,心下不由叹气,冯继忠也是实在昏庸到头了,这种关系百姓民生的案子,他倒是不慌不忙,显是没当自己是父母官,也难怪这么大岁数,有荣国公女婿之名,却还只是个小小通判。
冯继忠回去了,围在衙门外的百姓却始终不肯离去,众人皆愤愤不平,这位平安县出身的通判老爷,遇到老乡之事也不闻不问。
秦业又站了好一会,听到他们议论着明日还来请愿,不由摇了摇头,觉得遇到冯继忠这样的官,这一招怕是不能奏效。
想想他还得接着查冯玉儿的事,秦业决定这会子去香茗茶楼,那处南来北往不少人,怕是会有一些消息。
茶刚端到秦业跟前,掌柜笑着走了过来:“客官您又来了?”
秦业点点头,似乎很无意地打听了一下:“掌柜今日颇为义愤,似乎对平安县很熟悉?”
掌柜点点头,叹道:“小的就是出身平安县,后来来到这嘉兴府过日子。”
“这三十来年几乎没踏出过嘉兴府一步,平安县我们每年都是要回去的。”
秦业很高兴,觉得从这位身上,或许能得到些他想要的东西,说道:“不知掌柜得不得空,在下有些平安县的事想请教。”
见左右客人不多,掌柜索性坐到秦业的对面,很是豪慡地道:“客官若想问平安县的事,您便算找对了人,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秦业一笑,从袖中取了一锭银子,趁旁边没人注意,塞到掌柜怀里,道:“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掌柜忙要推辞,却被秦业一把拦住。
“不知客官想知道些什么?”掌柜面色有些红了,大约是没料到面前这位客人如此大方,话还没说一句,便给了银子。
秦业并不着急,很是随意地和掌柜寒喧起来,说道:“我听说,平安县真是少有的富足之地,怕是从没闹过什么饥荒吧?”
“确实如此,这里多少年都风调雨顺,加上民风纯朴,百姓个个勤劳肯干,还真没听说有饿死过人。”
“就没出过流民什么的?”
掌柜想了想,说道:“便是有流民,也是从别处过来的。”
秦业心中一动,问道:“可是经常如此?”
掌柜笑答:“说来也只闹过一次,听说是有朝廷大官使坏,把邻县百姓的地给圈了,将人逼得跑出来讨饭。
“这记性真是不赖!”秦业夸道,“不会连哪一年发生的,掌柜都知道吧?”
“说来也巧了,全因那年小的成亲,所以最是记得清楚,还听说流民死了不少。”
这又对上了冯玉儿被拐之时见过流民的事了。
秦业又想了想,问,“今日看着孩子丢了一事,那再问一下,掌柜可记得,那一年有没有人家丢过一个四、五岁的女孩?”
掌柜低头琢磨了半天,最后才回道:“在下实在想不起曾发生过这事,倒记得那年冯大人家遭了大难,他家大姐儿掉到荷塘淹死了,在下当时还帮忙去塘里捞人,结果一无所获,只听说有人拾到了一个大姐儿平日玩的布偶和她的衣服鞋子。”
“确定就是这一年?”秦业忽然脑子灵光一现:“此后找到大姐儿的尸首没有?”
掌柜摇头叹道:“大家伙也都觉得奇怪,后来有人猜,可能是小丫头落塘泥里,直接沉了底,不过嘛……”掌柜这时顿了顿。
“难道你觉得还有哪里不对?”
这时掌柜凑到秦业跟前,说道:“不瞒客官,咱这荷塘这些年也掉下去过不少人,小的便救过一个,有命不济给淹死的,都能找得到尸首,小的一直想不通,怎么一个分量不大的小丫头,就死不见尸了呢,对了,还有好多人也都挺疑惑的。”
秦业低声问:“难道其中有什么蹊跷?”
掌柜瞧瞧左右,说道:“在平安县,冯通判虽是贵人,但是也是位出了名的糊涂人,孩子死了没捞着尸首,他跑荷塘边哭了一天后,回去便封了卷宗,既然大老爷自已都不提,旁人自然不敢管这闲事。”
这会子秦业的心猛地打起鼓来,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就在眼前了。
“听说冯家大姐儿被丢那日是老夫人大寿,寿宴就在那荷塘边上,老夫人大寿死了孙女,老夫人觉得非常晦气。按常理主人家四五岁的大姐儿失足而死,这跟旁边的丫鬟准定得不着好,”掌柜这时吸了一口凉气,“谁成想,没到一年功夫,这丫头居然嫁给周霸王,也就是冯老夫人的侄儿做了正室!”
秦业对比珠儿看到钗子的不淡定,已经有了七分肯定,剩下的三分也是因为此事事关重大,必须慎重。
“那你可知冯家大姐儿的名字?”秦业又问道。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是当初我也过去打捞这冯家大姐儿,倒是知道。那大姐儿有个好名字,叫婉瑜,冯婉瑜。”
婉瑜,瑜,玉。
冯玉儿说了,这是她的名字,可能小时候家里一直瑜儿瑜儿的叫,她以为自己是玉儿了。
却不知,在冯家,都叫大姐儿,冯玉儿隐约记得个玉音,还是被拐子弄走时听了下,然而那时候晕迷了,婉音没能听清楚。后被卖到百花楼,她又未出阁,老鸨觉得玉儿也挺好听,就一直叫下来了。
秦业已经九分肯定了,说道:“当日有没有人亲眼瞧见孩子落水?”
掌柜摇了摇头,说道:“出了事后,只那丫鬟披头散发地叫救人,竟是没一人瞧见大姐是怎么落的水,”又直叹气:“冯通判还就深信不疑自家丫头掉塘里了。”
为了慎重,秦业又问,“掌柜,除了咱们平安县,附近可还有地方开了荷塘?”
掌柜肯定说道:“方圆三百里以内,唯一也就平安县养荷。”
过了一时,掌柜忙自己的去了,秦业似在闭目养神,心里却想着刚才掌柜说的话。
银钗、荷塘、流民——
所有的线索在平安县皆有了着落,还有那个冯婉瑜,不仅与冯玉儿名字相仿,冯婉瑜年纪和冯玉儿一样大,冯婉瑜还死得不见尸首,冯玉儿给出的消息也是,她祖母不喜她,身边有伺候的漂亮丫头,冯老夫人定然不会喜欢这孙女的,漂亮的丫头,那珠儿,的确长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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