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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宠后之路(75)


周氏看了珠儿一眼,“继忠那儿您也知道,因为拐子的案子忙得很,未免能过得来。”
“姑妈,得财这几日一直在闭门思过,”珠儿面上现出羞愧之色,“他到现在还觉得对不住您和表哥。”
冯老夫人这时放下手上的小牌,道:“既然提到这儿,我便要和你们说道说道。”
周氏和珠儿皆紧张地站起身来。
冯老夫人摆摆手,示意她们都坐下,“你们这几个孩子,我向来是喜欢的,知道你们心里都是为着我,只婉瑜儿之事,确实,你们做得过了些!”
这会子周氏和珠儿哪还敢坐,双双跪到冯老夫人面前。
“贾氏当年自矜身份,嫁到冯家后,根本未将我这个婆婆放在眼里,因此受了不少气。”冯老夫人口中说得委屈,心里却在想,这贾氏就是个狐狸精,勾得冯继忠把母亲忘到了脑后,连请封孺人,也只想着贾氏,想来两个都该杀!
“娘,媳妇这是看不过眼,才想着替您出一口气。”周氏赶紧辩解,还不忘偷眼打量冯老夫人的神色。
“你等心意姑妈是领了的,”冯老夫人思忖了一下,“只是那婉瑜儿毕竟是继忠亲生的,你们手段未免过了些。”
珠儿哭道:“我等知错了,随姑妈责罚,我和得财都心甘情愿!”
冯老夫人这时却哼了一声,“不过丢了一个贾氏生的孽障,我并不在意,只是继忠毕竟是有头有脸的,你们算计了他,只怕日后他知道了,心里的坎未必过得去,珠儿,等得财的事过去,莫不如你们夫妻俩带着孩子回乡吧!”
“姑妈,您对我们恩和亲生,我们怎么能丢下您。”珠儿一时泣不成声,冯老夫人这棵大树如何能丢,周霸王一身懒骨头,回了乡,一家子只有等死了。
周氏眼睛闪了闪,上前笑道:“珠儿这就不懂事了,原是陪着娘来取乐的,怎得你倒是先哭上了。”
此后虽尽心服侍,让冯老夫人既挣了银子又大快朵颐,只珠儿心中七上八下,一直侍候到天色已黑,才好不容易哄走了冯老夫人。
等人一离开,珠儿立时跑回自已院子,一进屋便问,“银子可拿到了?”
此时的周霸王正背着身躺在c黄上,跟睡死过去似的,对珠儿的话全当听不见。
“说啊,有没有得手?”珠儿拍了周霸王一下。
“死老太婆,钱藏得那么紧!”周霸王翻身坐起,破口大骂道:“翻了半天,只找到几根破簪子,她倒是一点财都不露,我瞧着她屋里还有一个上了锁的门,好东西定是藏在了里头。”
“那怎么办?”珠儿跟着急了,“秃头三不是说丑时要拿到钱吗?”
“我哪知道怎么办?”周霸王吼了一声,返身又躺了回去。
好半天后,珠儿坐在c黄边开始哭起来。
“滚!老子还没死呢,用不得你现在吊丧!”周霸王此时心烦意乱,眼前似乎已瞧见,冯继忠跟秃头三一人拿着一把刀对上了自己。
“你还不如死了呢!”珠儿气道:“反正便是今日不死,以后也没了活头!”
“叫你滚没听见啊!”周霸王恨地跺了珠儿一脚。
珠儿差点坐到了地上,这会子一咬牙,反身去拉周霸王道:“刚才你姑妈可当着你姐的面说了,要赶咱回乡,咱们当初可是为了她们惹下的麻烦,这会子那婆媳二人得意了,就不管咱们死活?!”
“你说什么?”周霸王一下坐了起来。
“她们不仁咱们也不义,回头秃头三将事捅出来,咱们也不全顶着,非把那婆媳也拖下水!”
周霸王这时也恨得牙直咬。
“大舅爷可在?”门面有仆妇在道:“老夫人请您赶紧过去一趟。”
周霸王心突然一横,然后吩咐珠儿几句,珠儿大惊失色。
“别叫,再叫,明天一起死吧!”
珠儿只能点头,然后哆嗦着去收拾包袱去。
※※※
这日冯玉儿特意起了个大早,便要拖着杏月出门,贾敦忙拦道:“秦先生出去前说过,今日两个拐子要押往苏州府,街上人肯定多,您们还是别出去了!”
“娘,这种热闹我可没从瞧见过,”冯玉儿整了整身上的衣裳,说道:“更何况,那等恶人还是秃头三的儿子,我怎么不看看?””
我们两个穿着男装,后面还有侍卫跟着,不会出事的!”
“这……”贾敦向来软弱,自是拗不过冯玉儿,这会子见拦不住,又道:“可一定早去早回,别在外头惹是非。”
冯玉儿上前抱抱贾敦,“您老不用担心。”
“怎么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贾敦颇有几分无可奈何地道,心里总有一万个不放心,虽说少来嘉兴府,但也因为和平安近,难保不会被认出来,她也不敢贸然跟着,只怕惊动了冯家,反倒给女儿惹来麻烦。
到了外头,冯玉儿掸眼看去,果然已是人山人海,街市两旁站满百姓,瞧得出个个兴高采烈。
杏月最是兴奋,拉着冯玉儿便要往前挤,两个侍卫不敢轻忽大意,一左一右地护在她们身边。
不一时从远及近传来炮声,很快有两辆囚车开了过来,一路上有不少百姓往车上丢臭鸡蛋、烂菜叶什么的,甚至有人扒上车往拐子身倒馊水,把杏月瞧得直跳脚。
只这热闹不一会便过去了,冯玉儿扯了扯意犹未尽的杏月道:“看够该回吧?我还得给娘买点心去。”
几个人便朝香茗茶楼走,一路上瞧见不少百姓聚在一块,显是还在议论刚才的事,皆一脸开心模样。
趁着在茶楼等点心出炉的功夫,冯玉儿带着杏月坐到临街位置,颇有些感慨。
突然街上有人开始大呼小叫,不一时便有衙差开始四下跑动。
酒楼的人全被惊动,纷纷跑到外头去看热闹,侍卫们怕出危险,拉住已站起身的杏月,不让她出去,把个杏月急得趴在窗户上直往外探头。
“你说得可是真的,抓到秃头三了?”有几个人这时进到茶楼,其中一人突然高声问道。
“老兄,你听错了,是秃头三被人杀了,衙差找到了他的尸首。”一旁另外一个应道。
酒楼里的人这会子也不看热闹了,纷纷回来,将那几位围在了当中,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秃头三死了?可抓到和伙?谁把他杀了?”
冯玉儿心下也是一愣,这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恶拐,居然这么随便地就丢了性命,冯玉儿皱了皱眉头。
等点心上来了,冯玉儿忙带着杏月几个回到住处,要打听具体消息才行。
回到了地方,果然,不但秦业在,那位白德恒老先生竟也过来了。
而这会子贾敦倒是眼圈红红的,正和秦业和白德恒说着什么。
“冯夫人,如今人正在医治,在下刚才和秦先生一块去瞧了冯大人,他甚是颓丧,”白德恒叹道:“真没想到,冯府竟会出了这等事。”
秦业转头对白德恒道:“白先生,在下还是想不出其中蹊跷……”
“这是谁出事了?”冯玉儿走上前来,扶住贾敦,很是好奇地问。
“冯姑娘,是您祖母大人……一夜之间,竟不醒人事,大夫说,怕是凶多吉少。”白德恒应了一句。
“啊?”冯玉儿吃了一惊,这老虔婆是快死了,怎么就不等着她回去报仇呢?
“是得了什么急病?”冯玉儿问道。
“冯大人伤心过度,也没精神头说什么,只道是老夫人突发急症,”秦业回道:“此外事情颇有些古怪,来瞧病的大夫出来后皆支支吾吾,并不肯回说到底是何病。”
白德恒也表示赞和,“确实,冯老夫人说是昨晚发病,而今日一早,又在离通判府后门不远处发现了秃头三的尸体,听仵作验过,说是死于昨晚丑时,是被硬物击中头部。”
“难道这就是蹊跷?”冯玉儿也觉得有些可疑。
贾敦这时突然拉了冯玉儿一下,说道:“婉瑜儿,娘想回通判府。”
“您回去做什么?”冯玉儿不满地道,“那老虔婆这么虐待你,难道您还想给她c黄前服侍,做孝子贤孙?不许去!”
“她毕竟是你爹的亲娘,”贾敦放心不下地道:“我是怕你爹心里受不住,何况娘如今还是冯家媳妇。”
“我那父亲不还有妾吗,您瞎cao个什么心?”冯玉儿立时反对。
她这母亲果然是舍不得那冯继忠。
“那……我便不去好了。”贾敦瞧见冯玉儿神色不虞,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推说自己有些累,便回了屋。
望着贾敦的背影,冯玉儿倒有些犹豫了,疑惑自己这样硬拦住,会不会伤了贾敦的心。
这时秦业上前道:“我说小妹啊,少年夫妻老来伴,冯大人再做得不对,只对冯夫人,还是有些情分的。”
冯玉儿冷笑一声,随后收敛好表情,忽然问道:“秦大哥得不得空?”
“怎么?”秦业一脸诧异。
“您可否带我去冯府一趟?”冯玉儿想了想,道:“我代我娘去瞧瞧冯老夫人,再会会冯大人,还有,那个叫珠儿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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