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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宠后之路(88)


周云厚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冯继忠见白德恒的态度,直接开口问道:“白师爷可曾见到秦先生?”
白德恒点点头,示意冯继忠挥退下人。
下人都退去后,白德恒用只有他和冯继忠听到的声音,说道:“在上不仅见到了秦先生,更有得到那位爷的秘谕,属下要先恭喜冯大人了……冯大人得此佳婿,真是羡煞旁人啊!”
“您的意思,竟是得到了……”回过身来低声问道:“爷可是有何吩咐?”
现在和话周云厚也听见了。
这一下子,周云厚异常惊讶,下午妻子和她说大姐姐家要出娘娘,叫他对大姐夫客气些,他没放在心上,现在他信了。
白德恒也没和他们解释,继续对两人都施了一个礼,说道:“爷倒是好好夸了冯大人一通,说林大人已和他禀报过,您这苏州府和知做得兢兢业业,此外,”白德恒突然转头瞧了瞧周云厚,“太子爷还提到了周管领,说您不畏权势,是非分明,日后必是前程远大的。”
周云厚一惊,“太子爷?他老人家如何知道在下的?”
“太子爷一心要做冯家女婿,自是要弄清楚岳家的亲眷,”白德恒捋着须道:“他说了,一家子亲戚有优有劣,他心中自是有数的。”
周云厚顿时满脸惊喜。
原本投着太子,是因为钱家是他的顶头上司,他不投靠难以出人投地。
若是没有太子重生,周家就会投靠太子,然后贾敦之死,周云厚和妻子过去吊唁,见着了不对,然后告诉了贾家,贾家竟然置之不理,周云厚武人脾气上来,贾如意都拦不住他,他就将周得财和珠儿给捆了上去了苏州府,被抓入牢论害死主母之罪后,珠儿同样是去了贾家,求得贾赦出面。
好在,那时候,贾如意讨好了太子外家钱家,钱家那时候正当盛,贾家顿时觉得不该为了个奴才和钱家敌对,所以主动不管了。
周家和贾家都没事,随后珠儿和周得财也都被论罪处死,但也因此,冯继忠家教不严,官职也没了,灰溜溜地带着老母而妾儿去了乡下。
随后被逐出冯家的贾敦的陪房报仇,一把火将这一家子都烧死了。
也因为这事闹开,周云厚、贾如意和贾家再无往来,后面钱家被抄,太子事败,周云厚作为钱家和太子的嫡系,一家子死的死,流放的流放,贾家也是不管。
若是冯玉儿知道这些事,可能完全会盖去她因为一开始贾如意给她的偏见。
“告诉各位一个好消息,太子爷已将樊县之事禀报皇上,如今圣裁已下,王子胜因在知州任上有失职之举,不日谪往南蜀一个小县,说是给了他一个县丞的位子,说来皇上原准备直接将他罢官削爵的,不过太子爷仁慈,为王家求了情,才只将王子胜一贬了事。还查到王子弘也在干涉这事,王家家主的位子被废了,他见着王家爵位没了,然后气急攻心,人竟然去了。”
周云厚大笑出声,说道:“王子弘到罢了,死了也好,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随后说道:“王子胜去的,那可是几千里地之外,也不知他这辈子回不回得来了,说不得在途中遇见南蜀山贼,也没了命去!”
若是徒元徽在,定会多看周云厚两眼,因为这就是徒元徽的计划。
他这段时间查了王家,竟然发现王子胜觊觎冯玉儿,他就没想过放过王子胜,而王子弘,知道太子也要办他的真相,知道自己知道这个秘密再无活命之理,他请求太子放过他的家人,然后自己留了信自尽了,当然,对外是说病死的,而外界脑补他是因为家里爵位没了,家主没了被气死的。
王子胜可没王子弘懂事,太子也就没用这一招,而是准备将人调远,将人杀了。
否则两个王家兄弟一起被气死了,也很古怪不是吗?
更重要的,王子弘身子骨并不好,气死还算正常,王子胜那身子骨和他那脾气,就不是会自尽的料。
“大快人心啊!”周云厚给在座各位皆斟满了酒,“今日在下高兴得不得了,那王子胜我可早就看不惯,贪财好色还一肚子鬼点子,如今总算滚远,不用碍咱的眼了。”
冯继忠想说什么,立刻闭了嘴去。
“那贾赦得了个什么下场?”周云厚还记着呢,又问了一句。
白德恒道:“贾赦原有个从五品的闲差,自是给下了,看在贾代善的面上,只命他在家中闭门思过,还听说荣国公不日进京,皇上想必得有个什么说法。”
“荣国公可真有点本事!”周云厚收起了笑容,带着些许冷笑说道。
随后立即放开了。
“便是为今日这结果,在下就算丢了官,心里一点也不后悔,痛快!”
“周管领好气魄,只这官丢不得,”白德恒又笑着提醒了一句,“只是今日之事,乃我等闲聊之语,不适合传到外头,出了这冯府,请各位都忘了吧!”
“自当如此。”众人心领神会,纷纷举杯畅饮起来。
冯玉儿见到这一幕,心里觉得自己这一家,还真需要这两位帮着自家抵住贾家了。
※※※
王子胜被贬、贾赦削官的旨意很快便到了,整个金陵(贾代善还在金陵休养)皆震惊。
此时荣国公夫人史氏的屋里,两个儿媳妇皆陪在近前,张氏倒没显得多难受,王氏却是时不时地抹眼泪。
史氏也紧皱着眉头,过了好一会,才叹了口气安慰道:“老二家的,这事是京里下的旨,怕是难以转圜了,你有这功夫在我跟前哭,还不如回去瞧瞧你二哥,该帮收拾的赶紧收拾好,他这一路跋山涉水,自要吃不少苦头了。”
“太太,我二哥为了帮大伯的忙才出的手,谁会想到竟落到这般下场,”王氏抽抽噎噎地道:“他心里不服也是有的,我娘家的意思,想请国公爷跟皇上面前求个情,就算不能脱罪,能让二哥离家近些也好。”
张氏忍不住暗地白了王氏一眼,很瞧不上她死扯着贾赦当筏子的作派。
王子胜好歹还能做官了,她家那位,从五品的差事别说八品县丞了,九品芝麻官都没有。
“你的心事,我自然明白,”史氏虽也有些不悦,不过毕竟偏疼这个和自己同样出身金陵四大家族,又是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媳妇,难得耐心解释:“如今你大伯也是给罢了官,国公爷不日进京述职,皇上少不得要训诫一番,这后头还会出什么事,咱们谁都不知道。”
“夫人,我二哥难道就这么着了!”王氏嘤嘤地哭道。
“这样吧,我也不能全答应你,不过会嘱咐你公公见机行事,”随后话锋一转,史氏又冷声道:“你们都别忘了,既嫁过来便是贾府的人,不许只顾念着娘家那头,回头带累了婆家,我可不依,行了,你们都回屋吧!”
王氏也是无法,只能和张氏一块转身走了。
坐在屋子里,想着娘家这二哥向来不争气,好不容易得了个海云知州的位子,屁股还没捂热,竟被贬了官,王氏觉得王子胜真是可气,若是大哥王子腾,定然不会这么没用,好在,她和大哥更要好些,不过,二哥的差事没了,王家还吃了挂落,她在贾家的地位可就不稳了,说不定,过些时日太太就会给二爷指两个丫头。
贾政进来之时,王氏还在一个人哭得伤心,外头都黑下来了,她倒是连灯都不用点一盏。
“怎么还在哭呢,”贾政埋怨了一句,“你倒一心惦记着王子胜,大姐儿和珠儿却是不管了。”
王氏忙抹了泪起身,道:“我这就过去瞧瞧。”
“算了,”贾政摆摆手,“嬷嬷已将孩子们侍候得了,我刚才去瞧,他们已然睡下。”
“哦。”王氏应了一声,这才让人进来点灯,又亲自侍候贾政换了衣裳。
“大舅兄那事做得确实过分,”贾政端了杯茶坐到椅子上,道:“我有兄弟在青州府衙任职,听说当日青州巡抚找王子胜询问周得财一案时,他口气可大得很,人家好言相劝,他倒好,竟说自己是得了太子爷的口谕,这般无中生有,也着实太猖狂了些。”
“说不定就是太子爷亲口吩咐的呢?他老人家不是一向护着咱们贾家,”王氏眼睛一亮,“这会子若供出太子爷,说此事全是他的主张,我二哥是不是便有救了?”
“愚蠢!”贾政骂了一句,“你以为太子爷是你家兄弟,什么事都得护着你们?再说了,慢说太子爷根本犯不着为一个贾府家奴费这唇舌,便是他真有袒护之意,事情闹到了这个地步,他根本不可能出这个头。”
“你的意思,太子爷不会护着咱们了?”王氏不由地问道。
“人家也不容易,你瞧着储君的位子做得像是很稳,可太子爷下面那么多兄弟,总有个把起了歪心的,”贾政低声道:“青州巡抚原本将此事只报给太子爷,想着在下面偷偷处置王子胜和大哥便完了,谁成想这事不知怎么传到了京里,还有鼻子有眼地说是太子爷cha手此事,可不是有人在背地里造谣,弄得太子爷也没了法子,只得主动上奏,还把青州巡抚也宣召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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