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死对头病得不轻（穿书）(38)

公主府的繁华掩藏在夜色里，但依稀可以透过婢女们提着的精美灯笼，还有她们身上的衣衫料子可窥探一点边角。

长公主收敛了惊讶，装作不经意瞄了眼鹿娅，再小心翼翼地漫步女儿青玉跟前来询问。

“阿玉，这位是？”

青玉扶着鹿娅站稳，才仔细将出去这近一个月工夫发生的事，挑挑捡捡在大庭广众下说给她听。

只随口编了鹿娅、身后十六怪的来路，还有相国寺半夜起火。关于燕老藏得严严实实，只字不提。

鹿娅只是将身边的青玉抱得更紧。

身后下马车后的十六怪一改往日的大大咧咧，团手紧脚拘束起来。不敢随意张望，知道青玉在胡掐也没搭腔。

他们今后主要靠她吃饭的，又不是傻子，戳破只有被撵出长公主府这悲惨命运可以降临。

长公主璀然一笑，聘聘婷婷走近鹿娅，亲和拿起她的手温和道。

“好漂亮的小女郎。时间不早了，柒歌你安排下去阿玉带回来这十六人的处置。阿玉，你跟鹿娅快快随我去用晚膳。”

青玉是做好被长公主责怪的心里准备的，没想到不但没有，长公主还弯腰抱起鹿娅走了。

就这么走了。

接下来许多天，长公主走哪都带着鹿娅。生怕鹿娅在公主府住不惯，还细心询问她之前的住处后，给她住的院子，里头的布局，按以前在云霞山山顶的药庐屋子模样重新布置了一番。

鹿娅倒也习惯，她对于人讲究一眼认定随眼缘。

长公主长得本就跟青玉相似。还比青玉这个亭亭玉立的小女郎，多一点温文尔雅、仪态万千的婀娜之姿，小家伙立即‘移情别恋’，天天缠上长公主了。对于青玉，她还是会早早起床，亲自送她上马车离府进宫读书的。

只是偶尔想起燕老，她会情不自禁将自己关小黑屋去，谁也不见，独自黯然伤神。

青玉作为一只在宫里上书房挂名上学的学渣，每日需要早早起床去宫里报道，过于详细的过程是看不到的。

待她回公主府时，已经是华灯初上时。谢太傅这个小心眼记仇的，对于自个表妹那是很满意，唯独在读书认字这块差了一点。

青玉作为顾翩翩手帕交，不免被祸及城池。跟顾翩翩在上书房，做起一对快乐的难兄难弟。别人下午尚早便能离去，她们还要抄写课本各有十遍，没有哪一天是抄完了的。

迫于每每到了夜幕降临时，宫里要落锁，这个债是越累越多。

长公主一时被鹿娅很像旧人迷了眼，暂时还不知。入睡偶然想起今早收到镇南将军顾府明早来上门拜访的帖子，连带想起很久没有关怀过女儿了。这才起身更衣，冒着初冬的寒气，打着灯笼领着柒歌一人往青玉的院子信步过去。

两边院子也不远，她住的主院，青玉跟她的院子中间只隔了一个小跨院。本来这儿是个小花园的，鹿娅来了给改的。

因为鹿娅，她还心虚许久不敢请顾阿兰过府来闲看落花吃暖茶。

到了女儿的院子廊下，见小书房里头灯火通明还亮着烛火，透过窗棂能瞧得一清二楚青玉小小身板伏案劳作的身影。

啧啧，倒是难得一见的情景。以前让她看书，老难了。还好不知是哪根筋不对，自愿跟顾家女郎翩翩一起进宫里上学堂了。

青玉提笔正在奋起趁夜点灯抄书，专心致志、连长公主推门进来了也不知。

她当时在相国寺就知道，回来后谢太傅肯定会找她跟顾翩翩的麻烦的。

每天晨日早读，谢太傅现下只挑她跟顾翩翩背诵前一日学习的内容。好家伙，只要背不出或者结结巴巴，就是抄书五遍或者十遍等着二人。抄的是她们没有学过的《中庸》一书，当天宫里下钥前没有抄完，第二日要多交两遍。

这不是□□裸的趁机报复，那什么才能算是。

长公主悄悄挥退书房里伺候青玉的婢女，再轻手轻脚站到她身后去，细细凝神详看女儿抄写的内容，念出声。

“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

青玉肩头耸耸手下一抖，本来这张纸已经抄写小半。现下被一道突兀的黑墨汁横跨整张纸，显然成了废纸需要重新来过。

转身瞅见是长公主，丢了笔哭丧着脸幽凉道。

“阿娘，我就差这一篇就去歇息了。”

她有些埋怨自己，怎么就没有抄昏头，没有听见长公主进来的声响呢。这下好了，又要多费一些工夫了。

这谢太傅眼睛太尖，第一次她和翩翩让婢子待抄的，都被他一一挑出来，当堂要她们补上。惹得一起上书房内，好多同龄人当场幸灾乐祸上了。

长公主扑哧一下笑出声来，不禁伸出魔爪直奔青玉头顶而去，反复揉搓她的秀发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