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相逐(100)

“你闭嘴！让我走！你让我来就是为了极尽所能地羞辱我吗？混蛋！滚开！让我离开！”闫小可愤怒到极点，双手被莫商箍住无法动弹，她便张嘴咬在他的手腕上。她已然失去理智，下嘴时便没了轻重。莫商却突然拥住她，死命抱紧她的身体。

“闫小可，我宁愿死在你怀里。你以为咬我，我会很疼吗？这点疼根本比不上我日夜受的煎熬，根本无法和我心里所承受的痛苦相提并论。你咬死我罢，我便给你，你想要的了结。”

闫小可却再忍不住内心潮水般的情感，失声痛哭起来。她宁愿承受他的愤怒，也无法承受他的心痛。他手腕上的血和她的泪混在一起，不依不饶，死命纠缠。

她不懂，缘何她遇到的爱情总是血和泪掺杂在一起。

第49章

所谓离别终归是要面对，或早或晚罢了。

莫商和闫小可两个人抱在一起痛哭到险些断气。可即便感情犹在，却也依然要面对最终的离别。不是相爱便能够相依相守，所谓生活并不是只有爱便可以解决一切。

闫小可咬破了莫商的手腕，自己造的孽便要亲手偿还，她很认真地为他的伤口消毒粘贴纱布。不大的伤口被她的郑重其事弄得紧张兮兮。她哪是想要给他包扎外伤？她更想给他内心的伤口消毒并贴上止痛药，让他再也不疼也不要去想。

“莫商，明天你就要结婚了，既然你做出了决定，就肯定是想清楚了。我们，真的再也回不去了。我们之间的心结已经根深蒂固，如果我发呆你便会觉得我是在想他，如果我晚归你会觉得我是去见他，如果我发脾气你会觉得我不爱你。我们之间的感情不对等，我又背叛过你，所以你总会怀疑我，总会盯住我。我们在一起已经不会幸福。所以，就这样算了吧。相忘于江湖，总好过厮杀着相守。别到最后把那点温情全都耗尽了。”

“你和他在一起，他便不会怀疑你？他便不会盯住你？你们两个之间的感情就敢说是对等的？”莫商连续地质问她。

“的确是对等的。夏天不像你这样爱我，所以他可以容忍我的心里有别人。而且他亏欠我，便总想着弥补我。要不然你以为他会送我过来找您？他其实很介意我来见你，只是暂时不忍拒绝我。我既然和他结婚了，今天便是最后一次来见你了。”

“那难道都要怪我吗？难道要怪我比他小气吗？难道这就是我失去你的原因吗？”

“当然不是，我说过很多次了，都是我对不住你。我们从十几岁的时候便在一起了，我孤独无依的时候也是你一直在照顾我。我又怎么会怪你？严欢挺可爱的，你要好好对她，别让她一个人一味付出到最后再寒了心，到时候你就该后悔了。等你们以后有了孩子，你的工作忙碌起来，你以为你还有精力睡不着觉地想我？你早累死累活地一头睡倒了。什么海誓山盟呀，都抵不过岁月的洗礼。我妈当初那么爱我爸，为了和他在一起生下我，又要死要活地挽留他，结果又怎样？还不是转过头便守着其他男人过日子去了。”

“闫小可，我告诉你，我一辈子都不会忘。我这心里被你狠狠地烙过印子，你不要想靠这套说辞来为自己开脱。我不会忘，永远都不会忘记你带给我的痛苦。你走吧。以后你爱见不见随你的便。但是希望你永远都能记得我对你的这份感情。等哪一天你对夏天死心了，或者被他抛弃了，你要记得来找我。我总会等着你。”莫商能说的也只有这些，感情永远都无法依靠语言来表达清楚。他不想再在她的面前掉眼泪，便站起身回了卧室。关上卧室房门之前，莫商最后一次深深地看了闫小可一眼，只一眼便将她更深地刻在脑海之中刻在生命之中。其实这一眼也是没有必要的，她早已深刻在他的灵魂之中。

闫小可呆愣愣地看着莫商离去，看着他给予的最后一眼，不知要如何回应。

她枯坐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她一步一蹭地走到那扇紧闭的房门之前做最后的道别。“莫商，抱歉，我欠你太多。我只希望今后你能够活得轻松快乐。我不会再来找你了，你不要再想着我了，忘了我吧，全都忘了吧，忘记，总好过没有希望的等待。”

还有，“我爱你”——这句话，闫小可却并未说出口。莫商知道了又能怎样？平白让他生出无端的希望，对彼此的生活和未来都不好。

只怪她不该爱上两个男孩，她只能忍痛做出取舍。如果她选择莫商，夏天的一再纠缠只会让莫商更加痛苦。夏天并不是爱她更多的那一个，只是更加坚定和不依不饶。而莫商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脏了的玩具索性不要了，可不要了又心有不甘放不下，好在时间会让他放下一切纠葛和没有依托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