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苏有点弄不懂他的心思,兴冲冲地去了郡王府,结果人家公主今日一早便回了叶家去。陪着郡主吃斋念佛,坐了小半日。多少事情都放下不理,等得不耐烦了,又亲自追到湖边,看着俩个人不在一处还露出那么一种……酸溜溜的感觉。
“要不,”他踌躇道:“属下请公主殿下过来一叙?”
裴毓不语,又掀了车帘看。
这时候原凤白手下飞快一挑,一个漂亮的弧线过后是他慡朗的笑声,远远地传了过来。他斜眼瞥着,那人轻舟过来,不消片刻就到了裴敏的身边。
原凤白提着手中的那条小鱼对裴敏笑道:“哈哈我又赢了!”
果不其然,裴敏拿起鱼篓对他虚晃了晃,无力道:“是的,你又赢了,我一条也没有。”
他将鱼隔空扔进她的鱼篓,紧接着大步一迈就跳了水榭边上。
裴敏的侧脸还面露笑意,二人并肩坐着,也不知说了什么,都看向了湖面。
裴毓再次摔了车帘,来之前特意换的新衫,车内闷热,他不耐地扯了扯领口,露出大片肌肤才好受了点。
其实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出来,硬是扔下多少政事,一路上想了又想,要以什么样的面貌对待她。其实也不是一次没有见过她,如果那也算见的话。
裴毓下朝回来去郡王府巧遇了她几次,结果人家面色如常,偶然心情好的时候还带着个淡淡的笑脸,然后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丝毫不受他的影响。
风淡云轻。
这种感觉让他有一种无力感。
乌苏唤了他一声,裴毓一栽躺倒在车厢内:“走吧。”
他要好好想想。
一日过去,裴敏如常,早起还未用膳,皇太后身前的太监便来传了口谕。
传她去见。
裴敏每日游玩,总不大管宫里的事,路上一直猜测着这皇太后的心思。
小皇帝早朝未归,宫女全都遣退在外。
红药被留在门口,她独自走了进去。
以前的皇后如今风韵犹存,不过现在已经是皇太后了。
她的寝宫里如常华贵,只桌上放了一大束野花分外扎眼。
裴敏认出是湖边常见的小花,顿时低了眼帘。
“坐罢,不必拘谨。哀家就是有点想你,听闻你日日去湖边垂钓,好生羡慕的紧。”
“太后说的哪里话?”
裴敏笑:“凤白殿下相邀,不便推拒。”
太后也笑:“这吴国皇子一住就还不愿走了,也是我大周公主实在出色,上了心呢!”
她心底明镜似的,这太后怕是试探她的心意来着。
裴敏刚要岔过话去,外面忽然急急跑来一个宫女,她面色如常,只脚步奇快,到了跟前双膝跪下,高声道:“启禀太后,皇上有事与永乐公主相商,请她过去一见。”
太后心下暗惊,却是不动声色:“敏敏快去吧,改日再来看哀家。”
裴敏自然告退。
从太后寝宫出来,那宫女又是引着她走向宣和大殿。
小皇帝登基之后,改国号为元,平日政务都在宣和殿处理,当然一般他就是过过眼,裴毓在后cao劳。
果不其然,裴敏一进宣和大殿,只瞧见在案前批阅的裴毓。
宫女关好殿门,让二人独处其中。
他头也不抬,只抿唇道:“吴国已来信催促,原凤白不日回朝。”
裴敏自动寻了舒适的躺椅躺了上去:“与我何干?”
他眉一挑,这才放了奏折,靠在椅背上面看着她:“自打这两日,有些闲杂人等对本王的亲事也起了心,竟还上了奏折抬上了面上,太后都相劝来着。”
她半阖着眼:“嗯,你二十六七了吧,是该成亲了。”
裴毓眯眼:“本王二十有五。”
裴敏点头:“二十五也不小了。”
他啪地将手中朱笔扔在案上,起身走到她的身前。
她轻轻摇着摇椅,慵懒地垂着眼帘。
裴毓按住摇椅,缓缓蹲□子在她的脸上亲了口:“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太后出言试探,恐怕是想撮合你和吴国婚事。”
她微微抬眸,嗤笑出声:“想让我去和亲?笑话。”
裴毓唇边漾出一点笑意:“你日日与他在一起,也难免太后会那么想。”
裴敏一语戳中他的心思:“是你那么想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