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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记(210)+番外

赵氏当即落泪,在旁拉着小女儿的手:“我就你们这两个女儿,可不能委屈了,可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就是想准备,也来不及了,接我们来的人也没提及过什么婚事,否则还能与你阿耶商量商量,看看有什么实业可以转让的,雍王府不是普通宅院,你这么空着去,也怕让人瞧不起。”

徐良玉浑不在意的:“没事,我在意那些的。”

自古以来,嫁女儿的,哪有不准备嫁妆的,律法都规定了,嫁妆多少,都是女儿家嫁过去的私有物,是她的财产,没有嫁妆的女儿家,普通婆家都要瞧不起的,何况她这个,事实上,她到现在还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当真是心一横,不知明日愁苦的模样。

说是不在意,可做人父母,怎么能不在意的。

赵氏去叫了徐有义来,既然准备普通的嫁妆来不及了,不如转让实业,既然嫁做人妇了,自然可以让过来,之前波斯店与云裳坊,都是以徐家的名义,此时落了她身上,还按了手印。

本来也就是挂着一个名头,不过面子上更好看一些。

徐良玉也没有阻拦,横竖她现在身份也是不同了,若想站在李德身边,总也得有些撑腰的身家才是,日上三竿了,外面的爆竹噼里啪啦响了又响,吉时快到了。

她知道,李德火急火燎地突然大婚,是为了赶在东宫太子之前。

从古至今,嫁女儿和娶媳妇就是两种心情,徐挽玉和赵氏一起是互相抹着眼泪,都舍不得,青萝都红了眼睛,拿了绢帕给这个擦了,又给这个擦,惹得徐良玉也生出了些莫名的情绪来,也红了眼圈。

她以扇遮面,这就静静坐在榻上,悄然等着迎亲的到来。

火红的烛火在一旁点着,徐良玉看着那对火花,慢慢呼着气,许是自己病症还未痊愈,也许是她身上穿了太多礼服,坐了一会儿身上就发了汗,她索性拿着团扇给自己轻轻扇着风。

徐挽玉与赵氏寻了徐有义出去,这个时候不宜有男子相见,只青萝陪着她。

屋里烧得太暖了,她穿得又多,简直动弹不得,青萝见她神色,忙拿了绢帕给她擦汗。屋里没有水了,她拿了水盆就往出走,平时她们不在柳相宜也总让小伙计烧水的,她到了前面去寻他,不等到了跟前,门帘一动,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子一头扎了进来。

她抱着盆,定睛一看,却是檀越。

柳相宜带了她去打水,檀越与徐家人打了招呼,只说有要紧事,这就一个人闯了后院来。

后院也没有别人,只一个小小院子,三间屋子当中只有一个亮着红烛,在外面都能看见,他快步走了跟前,急促的呼吸声才缓了缓。

敲门,他在门外唤她:“阿嫂。”

徐良玉虽然诧异但也听出了他的声音了:“檀越,你来长安了?”

他嗯了声,疾奔了一身的汗才一停下,被风一卷,冰冰的凉。

将门才推开了一点fèng隙,猛然想起阿兄成亲之前,与他说过,新人不得相见,新妇也不得见人,当即倚靠了门边,长长叹了口气。

他轻抚门边,又叫了她一声:“能不能,能不能过来说话,我不方便见你。”

徐良玉也不是第一次成亲,自然知道新婚这规矩,她虽然不大在意,但是身处世俗,总要遵守的,她慢腾腾地下了榻,这就走了过来。

她走得很慢,也是靠了门口了,才站住了:“怎么了?”

青萝打水回来了,檀越远远地摆着手,让她去前面盯着,自己则靠了门边,闷声道:“宋三郎出事了,宋家倒了,现在他不知被关押在哪个牢狱里,徐家宅院可以收回了。”

徐良玉一口恶气终于出尽,道了一声好。

他犹豫片刻,一拳捶在门边:“仓内那些粮食都充了公,洛州乐坊也收了回去,不仅如此,各地都增了税,各地灾难未去,疆土又消停不久,一旦开春了,怕是高丽和吐蕃等地都不能安生,我听闻,我听闻太子殿下忧国忧民久病成疾,这个时候殿下忽然与你大婚,你可想清楚了?”

门口开着一条fèng,小北风从外面吹进来,徐良玉也觉得浑身冰凉。

她以扇遮面,掩唇咳了咳:“咳咳,你来就是想和我说这些的?”

檀越抿唇,额头抵住了门,咣咣撞了两下:“我乃殿下身边人,殿下若有心留你,何必非要大婚,身份门第在那,如此仓促,只怕……只怕别有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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