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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美记(95)

她大言不惭地说谎:“我刚有身孕,受不得凉,这里太冷了,能给我换个地方吗?”

少年端起托盘就走:“我这就去和二当家的说!”

估计也是新晋的劫匪,顾子衿起来活动活动身子,不过就在她以为她可以轻松骗到人家的同情心,换一个地方住的时候,她被无视掉了,在这间破旧的一边漏风的屋子里过了极其难捱的一夜。

早上清冷,她睁开的第一眼,就咳嗽了起来。

出城时候,本来伤寒都未全好,这一下又是凉着,自然病重,她揉着发疼的额头,尽量将冻得僵硬的双腿抱紧了,缩成一团。

咳嗽了一阵,嗓子已经疼得冒烟了,回身去找,少年留下来的水已经喝干了,她心里烦躁一脚将饭碗踢倒,立即就碎了。

山上日头出来的比较早,当阳光一点点映入窗前时候,顾子矜已经咳不出声音来了。也是这个时候,沈君煜上山了,也当真是她害了自己,他花费了一点时间,这才恢复体力用以应对一切万变。

只许一个人上山,未免打糙惊蛇,沈君煜也只让人留在山下远处,这一地带多半贫瘠,劫匪要的是银子和粮食,基本不大伤人。可不管怎么说,她一日不在眼前,他一日难以放心,为了顾全她的安全,他带的是货真价实是银票。

部分现银就在山下,等他们一下山,自然能取到。

山上的人见他这般配合,自然欣喜。

他急着见人,一二三位当家的自然应允,一直以来也没敢暴露自己的身份,生怕会让他们警惕,伤害到顾子矜,少年带着他走到山顶的一间破屋前面,他只看了一眼那破旧的窗子,心里就难过得不能自已。

愤怒,或许也是庆幸。

庆幸她并未走远,站在门前,他几乎额但是,当是迫不及待地推开房门,他一贯淡漠的脸原本是并无表情的,他甚至已经想好了如何嘲笑她愚蠢。可当缩在角落里面的子矜映入眼帘的时候,他胸腔当中的那颗心,狠狠地撞了一下。

沈君煜大步过去,她闭着眼睛,脸上不正常的红晕昭显着她正是病着。屋里漏风,这么冷的天气又在山顶,不病才怪。

更何况她离开京城的时候,风寒还未好利索。

急急地大步过去,顾子矜竟无察觉,歪着头一动不动,他伸手揽过她的身子,一手轻拍她的脸,更是心惊:“子矜?顾子矜!”

许是声音大了些,更或者是手劲大了些,她窝进他的怀里,一手揽住了他的脖子。沈君煜这才松了口气,一把将她抱起,她不若从前那样疏远,可真是依赖,小脸竟还在他胸口处摩挲着。

他心里受用,勾起了唇角。

可那弧度还未到极致,就听她梦呓出一句来:“元烨……”

虽因嗓子哑了,后面的话竟听不真切,可他还是听得明白,她以为是齐王殿下,误以为是他了……

因为她是真的病了,他多花费了些银子,山上的少年还抬来了软轿子,因为山体陡峭,又都是雪地,实在不方便背着或者抱着下去,只能俩人小心翼翼地抬着。

沈君煜将人放了软轿上面,用大斗篷裹住了,中途她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一次,不多一会儿就又闭上了眼睛。

果然病重,顾子妗过了晌午又反复热了两次,大夫给看过了,只用药物催着汗,为了安全起见,他带她住进了县衙。山上山路又陡又鞘,那帮劫匪是住惯了脚下生风生钉,下面的人想要打上去可是不容易,这笔帐先是记下了,沈君煜脸色沉沉,只坐了她的c黄前不走,小四虚惊一场,也更是半步不肯离开。

也不知睡了多久,顾子妗从混沌当中醒了过来,屋内灯光昏暗,她抬起手臂抹了一把额头上面被汗水侵透的碎发,再一摸,身下是软软的软褥,屋内温暖如春,心一喜,抬眸张望。是个从未见过的房间,屋内家什都十分古朴,想起晕乎乎时候的那个温暖怀抱,试探着喊了一声:“有人么?”

屏风后面闪出一道人影来,她眼底带着的笑意一下就凝固了,本来也是不该认为会是元烨来救她了,他若是见了她,杀她气她还来不及,怎么这般温柔,更何况他从未温柔过。

对上男人的眼,可也掩不住失望:“是你呀,小侯爷。”

沈君煜缓缓走近:“除了我还能有谁?更或者,你希望是谁呢?”

她不回答,抓过软枕垫在后腰处坐了起来:“咱们这是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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