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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小官人/我家的表哥数不清(293)

荷叶忍不住,哽咽一声:“小姐!”

李绮节叹口气,强行扶起金蔷薇,搀着她往里间走,回头吩咐荷叶:“去煮碗醒酒汤来。”

荷叶用手背抹抹眼睛,答应着去了。

李绮节个子高挑,力气又大,而金蔷薇娇小玲珑,身娇体弱,压根不是她的对手,半搂半抱着把醉酒的少女送入床帐,丫头送来热水巾帕,她亲手绞干手巾,为金蔷薇擦脸擦手。

“不!”金蔷薇忽然抓住李绮节的手,“表哥没变心,变心的这一个,不是我的表哥!表哥是无辜的,上辈子他等着我长大,把我娶进门,我们去弥陀寺求同心锁,约定生生世世,永远做夫妻。”

丫头们以为金蔷薇在说醉话,没有在意。

李绮节却变了脸色。

旁观完金蔷薇和石磊杯酒退婚约,她已经把实情猜了个七七八八,原本不该吃惊的,但这会子听到金蔷薇醉中深切的怀念和痛苦的倾诉,她还是悄然色变。

她和金蔷薇,是同样的人。

她从后世而来,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金蔷薇重活一世,拥有其他人无法理解的执念和记忆。

她们俩注定孤独,注定不被人理解,只能把秘密藏在心底,独自踏上漫漫人生路。

幸运的是,李绮节有家人相护,有孙天佑陪伴。

孙天佑或许不能读懂她,但他愿意尊重她,包容她,信任她。他给了她所有承诺的一切,甚至更多。

而金蔷薇却不能和上辈子的丈夫心意相通,他们原本是天作之合,只因不经意间错过一个互相理解的契机,从此渐行渐远,最终将成陌路。

这一刻,李绮节无比怜惜金蔷薇,也无比思念孙天佑,虽然只分离两个时辰,却像是隔了无尽岁月。

安抚好金蔷薇,等她入睡,丫头从外头走进房,压低声音道:“孙相公在府门外。”

李绮节讶异道:“他怎么来了?”

丫头轻声道:“外面落雪了,孙相公怕路上不好走,亲自来接您。”

走到门外一看,淅淅沥沥的雪籽果然变成纷飞的鹅毛大雪,雪中夹杂着豆大的雨滴,雨雪混在一处,一个似雨帘,一个如薄雾,一快一慢,一动一静,看得人心里七上八下,一会儿随着欢快的雨打芭蕉声沉思,一会儿看着缓缓坠落的雪花发怔。

孙天佑头戴竹笠,身披博罗四季云鹤纹抹绒斗篷,脚踏鹿皮靴,骑着一匹雪白马驹,踏雪而来。进宝赶着马车,遥遥缀在他身后。

李绮节站在金府后门的屋檐下,看孙天佑翻身下马,斗篷下的腰腹、长腿劲瘦矫捷,动作利落。

“冷不冷?”孙天佑走到她跟前,抖开一件厚实的大绒一口钟,把她从头到脚包得严严实实的,“看你的脸都冻红了,回去得喝碗辣姜汤。”

李绮节乖乖由他牵着,登上马车。

孙天佑转过身,准备去骑马。

李绮节忽然觉得不舍,手指微微用力,牢牢扣住他的手,“陪我。”

孙天佑怔了一下,回头看她,酒窝轻皱,眼中有浓得化不开的柔情,“好。”

这一晚她缠着他不放,热情得近乎疯狂。

他不言不语,默默把她翻过来覆过去地折腾,享受难得的惊喜体验。

第二天睁开眼睛,帐帘半卷,窗前一片雪亮。

那亮光白得过分,亮得过分,像能化成有形的银色水流,透过绛红窗纱,漫进室内。

李绮节揉揉酸痛的腰肢,披衣起身,支起窗户,眼睛微微有些刺痛——原来昨晚大雪一夜没停,已经盖起一尺厚的积雪,目之所及,冰雪漫天。

孙天佑掀帘进房,走到她身后,从背后抱住她,眼里有促狭笑意,“醒了?”

想及昨夜的狂放,李绮节脸颊微微一热,回头含羞带恼地睨他一眼,“什么时辰了?”

“还早。”孙天佑轻咳一声,“巳时刚过。”

那就是差不多中午了。

李绮节轻哼一声,反正都是自己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饿啦!”

趁着她洗漱梳妆的时候,丫头陆续送来粥饭茶点。

灶房的婆子看时辰不早不晚,干脆早饭和午饭一起送,有米粥,有蒸饭,有笋肉馒头,有香甜的桂花栗子糕,有炸成金黄色的糍粑,有滑嫩鲜香的汤羹,还有一大罐姜汁鱼片银丝面。

都是寻常东西,但一顿饭吃这么多花样,未免太浪费。

李绮节吃着粥,心里暗暗道,如果李大伯和李乙知道她一顿饭吃得这么奢侈,绝对会气得跳脚。李乙平时一锅汤连热两天六顿,剩下一点没滋没味的渣末也绝不浪费,要留着煮面吃。

孙天佑也饿了,坐下陪她一块用饭。

吃到一半,他忽然道:“金府刚刚差人送来口信,金小姐明天要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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