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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小官人/我家的表哥数不清(304)

李昭节坐在外间的廊檐下和亲戚们说笑。天气热,她吃不下宴席上油腻腻的大菜,让人给她切了只西瓜,捧着一瓣绿皮西瓜慢慢吃着,悠闲从容,丫头站在栏杆前为她打扇。

汪秀才脚步一顿,皱眉道:“岳父、岳母和众位姐夫、姐姐今日忙得脚不沾地,你怎么不去帮忙?”

他性子直,不知道委婉忌讳,当着外人的面开始数落李昭节。

路过的李绮节眼皮一跳,不得了,李昭节要是闹起来,一时半会儿不会消停的。

其他人显然也深知李昭节的脾性,面面相觑,不敢吭声。尤其是丫头们,随时准备去找曹氏来救火。

出乎众人意料,李昭节竟然忍下怒气,站起身,直接走了。

虽然她的脸色很难看,眼神很凶恶,但至少没当众骂人。

可能她明白,和汪秀才吵架,不仅不能找回面子,还会越吵越丢人现眼。

汪秀才不知道自己害李昭节在人前大失颜面,向一众哑口无言的亲戚们点头示意,进屋听候岳父岳母传唤。

宝珠啧啧道:“四小姐天不怕,地不怕,终于碰到一个能制住她的人了!”

而且这个人,还是李昭节自己挑的。

李昭节出嫁后不久,汪秀才把陪嫁的曹氏送回李家。

理由很正当,汪家贫苦,李昭节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能和没出阁前一样讲究。

汪家知道李昭节娇生惯养,不用她和婆母、妯娌、小姑们一样下地劳作,也没让她干家务,只求她能专心照顾汪秀才的生活起居。

然而李昭节自己都要婆子、丫头们伺候,怎么能把汪秀才照顾好?

婆婆、妯娌每天累得要死要活的,她一个做后辈的,不仅不关心一句,还颇为不屑。每□□来伸手,饭来张口,嫌汪家的饭菜不合胃口,让曹氏另外给她一个人开小灶。白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夜里困了就歇瞌睡。压根不搭理公婆妯娌和邻里街坊,嫌他们粗鄙不堪。妹妹们羡慕她的衣裳漂亮精致,进房找她玩耍,她让丫头把箱笼衣柜锁得严严实实的,不许妹妹们碰,谁动一下她房里的摆设,她立刻变脸,把妹妹们当成贼提防。

汪家人厚道,倒没敢说什么,汪家老夫妇还彼此安慰:“儿媳妇是个娇小姐,人家能看上咱们,是咱们家的福气。”

可汪秀才眼里揉不得沙子!

汪秀才把圣人之言当成金科玉律,李昭节是他的妻子,妻子必须孝顺长辈,友爱姑嫂,贤惠端庄,温柔顺从。

李昭节一个都不符合。

汪秀才撸起袖子,决定亲自调/教李昭节。

第一步,他把曹氏送回李家,断掉李昭节的臂膀。

第二步,他勒令李昭节每天必须和他同时起床,夜里他不睡,李昭节也不准休息。

第三步,他要求李昭节每天向公婆问安,关心公婆的一日三餐。看到妯娌和小姑们要笑着问好,态度要亲切,笑容要发自真心。

光是这几个简单的要求,就把李昭节折磨得够呛。

听丫头们说,只要李昭节哪一点做得不好,汪秀才不分场合,开口就数落,直到李昭节乖乖听话为止。

李昭节哭过,闹过,气过,还故伎重施,绝食过。

汪秀才不为所动。敢哭,接着骂,敢闹,骂得更狠,敢绝食?骂得愈发起劲,直将李昭节骂得狗血淋头、痛哭流涕,哭着喊着以后再不敢因为一时之气损伤身体了,他才肯停嘴。

李家的下人们私底下议论,看李昭节不顺眼的,说她是活该,恶人自有恶人磨。跟李昭节关系亲近的,感叹这叫一物降一物。

和汪秀才、李昭节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吵的乒乒乓乓比起来,李九冬的婚姻显得平静多了。她和陈女婿目前还处在别扭尴尬的阶段当中,两个之前没见过面的少男少女,忽然要凑在一起当夫妻,哪有那么容易。

不过李九冬并不着急,她从小就是这样,做什么事都慢条斯理、不慌不忙。李大伯和周氏知道她心里有数,不怕她拿不下陈女婿。

这几天冷眼旁观妹妹们的夫妻日常,李绮节忽然觉得疑惑,为什么自己当初嫁人的时候,好像水到渠成一样,和孙天佑没有一点隔阂?

她想了想,决定把原因归于自己脸皮比较厚,而孙天佑脸皮更厚上。

爆竹声声,锣鼓喧天。

新郎官一行踏着鼓乐声到张家迎亲时,张大少奶奶格外兴奋,叮嘱丫头们,没看到红包,不许开门。

张大少奶奶被公公张老太爷拘束狠了,好容易有个捉弄别人的机会,岂肯轻易放过。

李子恒好说歹说,红包跟种豆子一样撒出去,才打动一个年纪最小的丫头,丫头往旁边一站,让出一条细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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