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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是女郎(317)+番外

霍明锦怔了一怔。

傅四老爷只是傅云章的远亲,他完全不必为傅四老爷错过殿试。

他急着赶回去的原因显而易见。

倒是个好哥哥。

他们的感情应该很好,她常常给他写信。

霍明锦沉吟片刻,道:“找个人把他的名字记下,替他挂名。”

赵弼脸上露出诧异之色,愣了愣,忙躬身应喏。

傅云章走得太匆忙,等于直接放弃殿试,二爷让他给傅云章挂名,意思是帮傅云章保留贡士资格,这样他还有补考殿试的机会。

他想了想,追上霍明锦,“二爷,傅云章是湖广人,和沈党走得近,也和崔南轩有过来往,从他平时的言行来看,他看不惯锦衣卫……”说到这里声音一低,然后拔高,“您帮他,他未必领情,他不是我们的人。”

霍明锦蹬鞍上马,袍袖上沾的松针落了下来,“照办就是。”

他语气平淡,但不容置疑。

赵弼今天已经大胆了一回,不敢再劝,默默退开。

……

长春观。

张道长又多了几个徒孙。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扎网巾,穿道袍、麻鞋,踩在梅花桩上练剑,笨手笨脚的,时不时从木桩上跌下来。其他师兄弟围上去笑话他,他忽然哇的一声哭起来,一边抹眼泪一边往外跑,要去找大师兄告状。

傅云英坐在长廊里观望许久,觉得自己还是不适合练剑。

这种真功夫少说也要练个四五年才能学点皮毛,她除了力气大一点,完全没有学武的天赋。

她问身后的乔嘉:“你练了多少年?”

乔嘉回答道:“从五岁开始,一直到现在。”

傅云英想起那夜在铜山霍明锦砍下去的那一刀,招式不漂亮,但气势万钧。

她认识的人中只有他会武功,侯府的少爷都是从小练武的,只有他的哥哥例外,他哥哥身体不好,所以他父亲对他这个小儿子就更为严格。他每天最少练一个时辰的剑法,日复一日,风雨不辍。

有一次她忍不住好奇,问他平时喜欢做什么。他想了半天,最后说习武。

她那时挺同情他的,习武多累啊,怎么能当爱好呢?

“我教你打捶丸吧,我的哥哥们都喜欢这个。”

他笑了一下,轻轻拍一拍她的丫髻,“好。”

果真找丫头讨来球杖,煞有介事让她给自己当捶丸老师。

后来她才知道他的捶丸打得很好,哥哥们都比不过他。每次和他分在一组,她总能赢很多彩头。

正怔怔出神,一个小道童端着托盘从屋里走了过来,“云哥,你可以进去了。”

傅云英站起身,走进里屋。

仆从搬走屏风,侧间的槅扇都取下了,张道长站在窗前的面盆架前洗手,莲壳手里抓了几包不知道是什么的药,准备去灶间熬煮。

床榻上,傅云章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刚才张道长在给他施针。

他出了一身汗。

傅云英走到床边,绞干帕子给他擦身。

张道长踱过来,朝她一摊手,掌心朝上,摆出一个讨钱的姿势:“诊金拿来。”

傅云英道:“这次走得急,忘了带。”

傅云章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到后来站都站不起来了,她这是直接从江城书院赶过来的。

张道长嬉皮笑脸,“没钱啊?那好办,我刚刚炼了一炉丹药,是强身健体的,你拿几颗去,我这丹药一颗价值千金,楚王找我我都舍不得给,白给你几颗,怎么样,我对你好吧?”

傅云英白他一眼,张道长这是想拿她试药?

“不要就算了。”张道长的丹药送不出去,失望地撇撇嘴,见她神色担忧,笑了笑,“你哥哥没事,我的丹药是真的,我这一手妙手回春的本事也是真的,不信你问问杨平衷!”

听了最后一句,跪坐在床榻前的傅云英愣了一下。

张道长吹嘘了一阵,出去了。

傅云英继续给傅云章擦身。

擦到双手时,他醒了过来,睁开双眼,望一眼槅扇外,听到窗外传来小道士咻咻练剑的声音,苦笑道:“怎么带我来了这里?”

“你病了,病人得听话。”

傅云英头也不抬道,一根一根拂开他微蜷的手指,擦干指间潮湿的汗水。

傅云章笑了一下,撑着坐起来,靠在床栏上,“这几天累着了,不碍事,躺几天也就好了。”

他真是狡猾,一回来就先声夺人质问她,然后又这么一病……现在傅云英根本没有心思为他错过殿试的事生气。

她筛了杯茶,端着茶杯送到他唇边,喂他喝了两口温开水,“二哥,你到底得了什么病?”

傅云章眼皮低垂,轻声说:“就是累的。”

傅云英问:“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