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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第一公主(443)+番外

离李弘去世已有数月,京兆府贵族女眷们私下里早就开始穿红戴绿,唯有正式宫宴才稍微注意。除了李治时常怀念李弘,亲笔为李弘撰写悼文以外,大部分人早就忘了先太子,一心忙着追捧李贤。

裴英娘回头看一眼李旦,他靠在锦缎隐囊上,垂眸沉思。

一路上她和他说话,他会认真回答,她掀帘看外边的街景,他跟她一起看,她不找他的话,他就这么静静地坐着。

他心里想着事情,但是态度很郑重,没有随便敷衍她。

她靠过去搂着他的胳膊,“阿兄,不管我怎么胡闹都不要紧?太子不会迁怒为难你?我顶撞太子,会不会打乱你的计划?”

李旦嘴角微扯,揽住她的肩膀,她今天点的唇妆分外娇媚,上唇两点娇红,下唇一星丹朱,衬着她原本的鲜红唇色,娇艳欲滴,像盛开的花蕾。

他低头吻她,左手按在她的后脑勺上,帮她稳住摇摇欲坠的发钗。

蝴蝶步摇的南珠串坠轻轻摇动,折射出一道道温润的光华。

裴英娘一时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时已经被牢牢摁在他的胸膛上,坚实的手臂横在腰间,扣得紧紧的。车厢狭窄逼仄,到处是他的气息。

卷棚车咯吱一声停了下来,杨知恩和外面的人说话,好像是前面路口碰到什么人,要让路。

裴英娘脸上赤红,手指紧攥着李旦的衣襟,想推开他,摸到圆领袍下坚实的肌肉,烫得她浑身酥麻,推拒的动作反而让他吻得更激烈。

等他终于舍得松开,她气喘吁吁,靠在他手臂上才能勉强坐稳。

李旦笑了笑,恋恋不舍地抚摸裴英娘温软的唇,“你想做什么都可以,随你高兴,不必顾忌我。”

裴英娘瞪他一眼,摸出妆奁里的鸾衔绶带菱花镜,揽镜自照,还好鬓发没乱,妆容没花,不过得重新点唇脂。

“阿兄,我在和你说正事。”她白他一眼,理好散乱的衣领,想叫半夏进来帮着补妆,却见李旦找到飞禽摩羯纹蚌形银盒,打开盖子,挑出一星胭脂,视线落在她唇上。

她的脸烧得更红,连耳朵尖都染上艳霞之色。

李旦微笑,抬起她的下巴,帮她点上唇脂,轻吻一口,“好了,你说,我听着。”

卷棚车晃动几下,重新行驶起来,杨知恩在车窗外抱拳,隔着帘子小声说,“郎君,刚才是太子的车驾。”

李旦嗯一声。

裴英娘放下铜镜,抱住李旦。

发鬓擦过下颌,步摇珠钗叮当响,李旦愣了一下。

“五兄病殁,不过几个月而已,朝臣命妇们以前怎么奉承五兄,现在怎么讨好太子,这世上,大概只有阿父和裴氏会一直惦记五兄……”裴英娘仰头看着李旦,“阿兄,答应我,不管你在谋划什么,记得给自己留好退路。我不在乎什么虚名,只要你好好的。”

李旦私底下有些奇怪的举动,这一点他没有瞒着她,不过他没有说他到底在忙什么。

他神色微动,眼睛明亮而平静。

停顿片刻后,他拍拍裴英娘的发顶,轻声说,“我答应你。”

“其实我可以帮你……”她握住他的手。

李旦顺势抬起她的手腕,放到唇边啄吻,“不了,这是我们兄弟之间的事。你好好玩吧,想怎么玩怎么玩,把房家闹翻天也不要紧,阿兄替你兜着。”

裴英娘听了一笑,她又不是泼妇,怎么会把房家闹翻天,“为什么不让我帮忙?我们是夫妻,应该同甘共苦。”

李旦抱紧她,“十七乖,你已经帮了我很多,接下来的事,让阿兄自己来做。”

她只要好好待在他身边就够了,而且了解越多事情,她会渐渐发现他并不是她从小认识的那个体贴温和的兄长。

他手段卑劣,凉薄自私,这样丑陋的他,怎么能让小十七看见。

她仰慕正直谦恭的君子,偏偏他不是。

“好吧。”裴英娘松开手,她猜得出李旦在干什么,无非是给李贤下绊子。她不擅长阴谋争斗之事,可以躲在背后给李旦送钱送消息,适时发出示警,“反正不管你在做什么,我有钱有人,随时能卷包袱逃命,阿兄你尽管放开手脚去忙活,不用担心我。”

李旦眼底暗沉,一字字道:“不会有那一天。”

他保证过娶了她之后要让她过得无忧无虑,就一定会做到。

相王府的车驾行到房府门前,房家几位娘子过来相迎。

一旁车马喧嚣,李令月也到了。

房家大郎寒暄几句,引着李旦去前院。

年轻的少年郎们大多醉翁之意不在酒,说是来赴宴,其实主要是为了和意中人幽会,长辈们乐得看少年儿女们成双成对,不会多加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