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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第一公主(619)+番外

裴英娘双眼微眯,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河北道的契丹人赶走,但是那伙突厥人不能小觑,他们迟早还会卷土重来。

她想着心事,不觉到了日薄西山的时候。

李旦回来,先拉着她细细端详一番,“怎么不高兴?”

她摇摇头,“没事,可能是累了。”

轻重有序,李旦的首要目标是确保太子之位,顺利继位,驱除突厥人的事,等以后再和他商量。

李旦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想起一件事逗她开心,“魏王病了,明天打发冯德去魏王府探病。”

她啊了一声,“武承嗣怎么病了?”

前几天女皇大寿,宫中摆宴为女皇庆贺寿辰,武承嗣当堂起舞,精神好得很,怎么就病了?

李旦嘴角翘起,“他今天上朝时忽然口吐鲜血,被金吾卫抬下去诊治……奉御说他呕血是急怒攻心所致。”

裴英娘一阵无语,她以前怎么没发现,武承嗣气性这么大?

第223章

暑气蒸腾, 内殿的罗帐换成竹帘, 四面房檐角落安设的风轮转动中发出细微的吱嘎响声,徐徐吐出凉风。

裴英娘身子娇弱, 又即将临盆,房中没有供冰盆,她以手支颐, 躺在鲛绡帐内小憩,宫婢跪坐榻床边沿为她打扇。

冯德从魏王府回到甘露台,先换了件干净衣裳,这才过来回话, “殿下, 魏王病得不轻, 听奉御说, 他须得静养半年之久。”

裴英娘眉尖微蹙,武承嗣身强体壮的,虽然一时气急之下口吐鲜血,但按理来说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宫中奉御医术高明,他怎么竟然要卧床半年?该不会是想故意装病吧?

下午李旦回来,她说出自己的担心,武承嗣病得太蹊跷了。

李旦抬脚上榻,让她靠着自己睡,“奉御是我的人,武承嗣确实病得很重, 至少半年之内,他没法再上朝。”

多年的希望彻底落空,以后注定只能忍气吞声,被李旦任意磋磨,武承嗣心如死灰,这一次是真的病了。

“那武家其他人呢?”裴英娘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整个人倚进李旦怀里,“群龙无首,他们会不会孤注一掷,打乱你的计划?”

“武攸暨是聪明人,如果武家人有异动,他会告诉我的。”李旦轻轻抚摸裴英娘浓密丰泽的长发,天气热,她没梳髻,只用彩绦束发,发丝墨黑,衬得脖颈愈显雪白,交领衣襟里依稀能看见一抹娇嫩雪色,隐隐有股甜香。

她很快将生下他的孩子,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不知道孩子像他多一点,还是像她多一点。

他希望最好更像她,人人都喜欢她,连母亲也是,而他不怎么讨人喜欢。

一个像小十七的孩子……他光是偶尔想象一下就觉得心里软成一滩水,他会给他们的孩子最好的一切。

但是他希望小十七不会因为孩子忽略他。

他也需要她。

武三思早就化为枯骨,武攸暨明哲保身,武承嗣这一病,武家人找不到他的继任者,谁也不肯服谁,干脆各自为政,很快分崩离析。

武氏族人一再让女皇失望,她不想再费力去提拔武家人,转而选择扶持男宠张昌宗和张易之。

张易之任控鹤府府监,张昌宗为右散骑常侍,兄弟俩权势滔天,开始插手朝政之事。

这天,李令月带着郑六娘一起到上阳宫看望裴英娘。

待裴英娘打发走房中侍婢,郑六娘压低声音道:“殿下,武家其他人投靠张家兄弟了。”

武承嗣重病缠身,成了废人,武家诸王不得女皇的欢心,逐渐把目光放到飞扬跋扈的张易之和张昌宗身上。诸王抢着巴结张家兄弟,和宫中近侍一样亲热地称呼兄弟俩为“五郎”、“六郎”。

前几天武六郎在宫门前看见张易之,立刻小跑上前,帮他执鞭,伺候他上马,一口一句“五郎”,殷勤至极。

张易之以控鹤府府监的身份,招录了许多年轻俊美的轻浮文人,引荐给女皇,那些人不出几天,全都得到官职。

越来越多不得志的人投向张易之和张昌宗,以期得到女皇重用。

裴英娘和李令月对望一眼。

郑六娘接着说:“不过侍御史武承新并没有和其他人一起讨好张家兄弟,我听郎君说,有些人不甘心当张家兄弟的走狗,似乎想推举武承新替代魏王。”

李令月皱眉道:“我记得武承新并非武家血脉。”

郑六娘点点头,看看左右,小声道:“他虽然只是义子,但手段了得,做事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武家人有不少支持他的。”

随即她想到裴英娘现在名义上也是女皇的侄女,和武承新的身份一样,不由懊悔失言,低头喝口茶,掩下尴尬,岔开话道,“陛下对张家兄弟非常纵容,昨天掌管出入宫掖的内侍监指出张家兄弟的佩饰不合礼仪,张家兄弟找陛下告状,陛下问都不问一句,命人把内侍监当场拖出内侍省打死,宫中侍奉的人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