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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烈狗/陈年烈苟(122)

那男生还愣在原地,有人跟他说:“你明天去给道个歉,刚才就是在气头上。”

男生抿着嘴,估计也是个倔的,嘴唇抿成一条线。

陶淮南也说:“你好好给他俩说个对不起,没事儿的。”

那男生手上拿着季楠的衣服,也没跟人说话,低着头走了。

陶淮南还是头一次看见那俩人生气,他们学校气氛挺好的,也没人招他们,平时都笑呵呵的,头一次看他们这么发火,还挺吓人。

按陶淮南的理解,季楠就是故意吓唬人,撒个气也就过去了,也不会真非要让那男生赔。回教室的时候看见那俩人都穿着校服,拉链一直拉到下巴,裤子也换成了校服裤子。

陶淮南说:“消消气消消气。”

石凯已经消气了,这会儿还笑了,说:“我现在身上都一股菜味儿。”

“你吃饱了吗?”陶淮南也笑着问。

石凯说:“就那么回事儿吧,没饱也吃不下去了。”

那男生是学校考进来那一小拨成绩好的里面的,还拿奖学金的。学校奖学金挺多呢,迟骋上学期也拿了。

令人意外的是第二天一早,那男生还真站在了他们班门口。

季楠还没来,石凯先来了,他看见石凯,迟疑地开口“哎”了声。

石凯估计也没想到他真能来,挑了挑眉。

那男生从兜里掏出一沓现金,对折过两次,叠成厚厚的一小沓长方形递过来:“……给你。”

石凯垂着眼看着那沓小长方形,视线往上抬了抬看着那男生,说:“用不着。”

男生也不说话,又把手往前伸了伸:“钱给你,衣服给我。”

石凯本来也没想要钱,昨天也不是他说的,这会儿被比他矮一头的男生递着钱,感觉还有点嘲讽,石凯不耐烦地抬了下胳膊挥开他手,进教室了。

季楠没赶上送钱这一茬,少爷脾气昨晚洗完澡衣服扔了也就忘了,也压根没想到小男生真能来。

听说真来送钱了还乐了会儿,说:“还挺实诚。”

少爷们搭了身衣服就当倒霉了,谁能真难为人。

结果没想到这次也是碰上茬子了,那男生连着三天早上在他们班门口等。一小沓长方形钞票天天伸手递,碰上季楠给季楠,碰上石凯给石凯。他俩都不要,那就明天还来。

班里人都当笑话看的,俩少爷这是让人侮辱了。然而那男生脸上一点别的心思都没有,天天就是木着脸伸手递钱,跟个愣子似的。

想发火也不是,损他两句也不是。

“你说你是不是该,”陶淮南笑话季楠,“谁让你非刁难人。”

“我让人泼一身菜汤,敢情还成我不对了?”季楠哭笑不得,跟迟骋说,“迟哥管管你弟,你弟观念有问题。”

迟骋伸手按着陶淮南后脑勺把他脑袋掰回来,手在书上敲了敲:“背完了么?谁说什么你都能搭上。”

陶淮南连忙说:“马上背马上背。”

文科陶淮南背得都不错,历史年代表记得很准,还能自己列出年代线把事件都背着排出来。下学期一开学就得分班,陶淮南学文是肯定的。

迟骋虽说是哪边成绩都不错,但显然他就是理科脑子,做题对他来说比文科那些理解性的东西容易得多。

在迟骋那儿就没考虑过这事,他俩得在一个班,没有第二种可能性。

陶淮南刚开始说了几次,见迟骋不爱聊这个也就不提了。

但这件事上他俩有分歧,不聊不代表陶淮南妥协了。

高一快结束的时候学校开始收文理班意向表了。

石凯理科,季楠文科。陶淮南文科,迟骋表迟迟交不上去。

陶淮南扣着迟骋填了文科的表不让他交,坚持说:“反正都在一个学校,都一样的。”

迟骋被他磨了几天,心里那阵烦躁本来就一直在顶着,他把表从陶淮南那儿抽了出来,问他:“你到底要干什么?”

陶淮南好声好气地说:“我就想让你学理。”

“嗯,”迟骋面无表情点了点头,“就想让我离你远点。”

“不是那回事。”陶淮南皱着眉,脸上表情很执着,“我不可能永远不跟你分开,你早晚得放开我。”

这话听着有点不对味儿,就是话说得急了,话赶话就说了出去。

迟骋半天没吭声,坐在椅子上不说话。

在那之后他们又僵持了几天,陶淮南头一次在迟骋面前这样坚持什么,这次他是真铁了心不让迟骋继续跟着他。

不管迟骋怎么生气怎么发火,陶淮南都没松过口。

迟骋后来压根不再跟他说话,整个人都冷了下来。

他俩之间迟骋向来说一不二,他定的事改不了。

陶淮南是在他手里长大的,陶淮南得一直听他的。这就是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早就在这么多年里习惯了,也是他们都默认了的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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