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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烈狗/陈年烈苟(162)

“可我本来就很对不起你,”陶淮南说话慢慢的,下巴搭在哥肩膀上,和他说从前,“小时候听别人说我会一辈子拖累你,是个拖油瓶,我心里会有点难过,还会偷偷哭。”

陶晓东听不得他说这个,可也没打断他。

“小时候觉得他们坏,因为觉得我自己也很可怜,我也不愿意的。为什么他们都那样说我,也不是我想瞎的,又伤心又委屈。”

“后来长大了一点,就不委屈了。觉得他们说得其实很对,你和小哥都被我拖着,虽然有时候也觉得内疚,可多数时间不会想那些,我们三个多好啊,我再努力点儿,尽量不需要你们照顾,也没什么嘛。”

“对,你没有拖着我们。”陶晓东亲亲他的额头,“你是最好带的小崽儿。”

“现在不好带啦,”陶淮南穿着毛衣,给人的感觉暖和和的,他趴在哥肩膀上,眯着眼睛笑了笑,“你看你现在,哪儿都去不了了,工作都做不了。”

“哥不想工作,只想陪着你。汤哥也不让我工作,正好咱俩就天天在一块儿,多美。”陶晓东轻声和他说。

“嗯呢,”陶淮南拥抱了一下哥哥,慢慢说,“如果有下辈子的话,我想给你当哥哥。换我每天照顾你,哄你抱着你,也把好的都给你。”

陶晓东用力闭上眼,缓了几秒,哑声说:“咱先过好这辈子,宝贝儿,下辈子的事儿下辈子说。”

迟骋生日的那天,陶淮南有一上午的课。

哥哥陪他一起去上了课,回来之后在厨房给他煮面。哥学着从前迟骋的方法,食材还是那些食材,顺序也没变,每次陶淮南都笑着说句好吃,但终究不是一个味道。

哥手机就在茶几上,响起来的时候陶淮南拿了起来。厨房油烟机呜呜地响着,哥听不到铃声,也听不见陶淮南叫他。

陶淮南替他接了,平时也偶尔会替他接电话。

电话那边的声音让陶淮南的动作停了一下。

“给我打电话了哥?没拿手机。”

陶淮南听见那声音,只觉得很熟悉很熟悉,好像他一直都还在。

“小……”陶淮南顿了下,说,“生日快乐,新的一年健康平安。”

电话那边是长久的沉默,陶淮南只说了这一句,去厨房把手机给了哥。

“来电话了?”陶晓东看见陶淮南递手机过来,往屏幕上看了眼,随后看看陶淮南,把手机放耳朵边夹着,跟迟骋说话。

迟骋的声音语气都正常,像是什么波动都没有。

陶晓东上午打电话本来是要给迟骋说个生日快乐,煮着面给岔过去了,电话挂了陶淮南在他旁边提醒:“没祝他生日快乐呢。”

陶晓东“哎”了声说:“我给忘了。”

陶淮南浅浅笑着,说:“那你再打一个补上吧。”

陶晓东说:“等会儿打,我先把面盛出来。”

“现在就打吧,”陶淮南笑起来眼角眉梢都挂着小小的弧度,显得很温柔,“不然像是你把他生日忘记了。”

陶晓东回头看他,摸摸他的头,说:“行,现在打。”

那晚陶淮南做了个梦,梦里有迟骋,有哥哥,有十爷爷。那是个很好的梦,醒了以后陶淮南嘴角一直带着点笑,躺在从前迟骋的枕头上,满足地用手搓搓枕头边。

这天早上没有课,不用起很早。陶淮南坐起来边伸了个懒腰边边舒服地叹口气,汤哥上班之前进来看他一眼,陶淮南说:“早上好汤哥。”

“醒了啊?”汤索言笑着回他,“看头发乱的。”

陶淮南摸摸头发,笑得傻里傻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年的冬天下了很多雪,陶淮南每天走在路上都能踩到咯吱咯吱的厚雪,还是因为迟骋生日那天的那通电话,电话里算上迟骋那句不是冲他说的话,全加上也就一人说了一句。

说不清到底因为什么,反正陶淮南渐渐变得稳定了很多。尽管还有反复,可明显比之前好多了。

陶淮南在微信上给潘小卓发消息说:“小卓,我最近很好!”

潘小卓马上回他:“真的啊?太好了!”

陶淮南听见他呼哧呼哧地喘气,问他:“你跑啥呢?”

潘小卓边跑边回他:“临时换教室了室友没告诉我,我到了才知道,离老远了!”

“你又被排挤了,”陶淮南说,“看来你还是没跟同学搞好关系。”

“我试了,失败了!”潘小卓跑进了教学楼,“先不说了淮南,我去上课了,周末我接你来我学校转转?”

陶淮南说:“好啊。”

其实陶淮南没什么可转的,反正他也看不着。但他还是去了,被他哥捂了厚厚一层带帽子的大棉袄,让潘小卓给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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