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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烈狗/陈年烈苟(175)

他们明后天就要离开这儿转去下一个地方了,本来定的时间就是明天走,但汤哥说这边不一定能走成,可能要到后天。

昨天听这边本地的护士说有家包子铺已经开了三十多年了,牛肉包子很好吃。今天再不去就来不及了,陶淮南打算在那儿等着,直接带回来两锅。小哥天天吃面包,太干巴了。

陶淮南长长的一个哈欠打完,迷迷糊糊地推开洗手间的门,跟里头正要出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陶淮南结结实实吓了一跳,这完全没预料到的小意外会让他在一瞬间特别慌,这是盲人的本能反应,哪怕他现在已经长大了也一样。

脱口而出的一声“哎哟妈呀”,之后贴着门板缩得像只鹌鹑,眼睛瞪得挺老圆,挺直着吓得抽气。

迟骋也吓了一跳,陶淮南走路无声无息,现在天没亮也没以为他能起来。

陶淮南这些天在迟骋面前的拘谨、慌乱和小心翼翼,让这突如其来的一惊给吓飞了,这好像是自打这次看见迟骋之后他最自然的一次反应。

吓得简直像只缩着翅膀抱头的鸟,虽然狼狈可是也真的有点滑稽,这种滑稽会让他看起来像个胆小的小朋友。

“……小哥?”陶淮南反应过来之后放下了摁在胸前的手,心脏还吓得直扑腾,声音里也还带着点喘,试探着问,“是小哥吗?”

迟骋“嗯”了声,靠在洗手池边,看着陶淮南问:“我洗头放水,你没听见?”

“我没注意……”陶淮南深吸了口气平复自己,实在不太好意思,抓抓头发笑了下,“我想着一会儿去买……包子,我……光想着包子了。”

可能是吓这一跳把陶淮南心里那点琢磨和思来想去给搅碎了,也可能是天还没亮就像一天还没真正开始,总之这会儿的陶淮南反而放松很多。

当然也不只有陶淮南是这样,迟骋也是。

迟骋出去了,扔了句声音不大的“就知道吃”。

陶淮南跟了出去,站在门口说:“你今天别吃面包了,我去买包子?……行么?”

迟骋脱了身上穿的衣服,换了一件,说“嗯”。

“那你等我,”陶淮南突然变得有一点雀跃,又重新进了洗手间,“我一会儿就去。”

迟骋换完衣服就要走了,开门之前陶淮南还在用毛巾用力擦着头发。

陶淮南想说声“小哥再见”,一想等会儿就看见了于是又咽了回去。

却没想到迟骋主动叫了他一声“陶淮南”。

陶淮南很意外,立刻答应着:“哎!”

他不知道迟骋是想和他说什么,毛巾抓在手里,也不擦头发了。可等了好一会儿,迟骋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他只说了个“走了”,就真开门走了。

这一早上对陶淮南来说已经足够意外了,他接着擦头发,把头发擦得半干,换了衣服精精神神地出去买包子。

这包子陶淮南从昨天惦记到今天,因为它还和迟骋搭了话,让人等着。

然而好像一切都和陶淮南过不去,他总是不能如意。包子铺这天没开门,陶淮南在门口一直等着,才被旁边的小超市老板告知,周日是不卖包子的。

“啊……”陶淮南先是点了头,又徒劳地问了一遍,“今天不开门了,对吧?”

“不开,老张周日陪孙子!”超市老板和陶淮南说,“外地的吧?明天早点来,都能买着!”

陶淮南跟老板说了“谢谢”,站原地想了半分钟,有点说不上来的不甘心。

可也没招了,过会儿陶淮南又问超市老板,还哪儿卖包子好吃,老板给了两家店的位置,陶淮南在地图上搜着了,戴着耳机过去了。

一处不如意处处不如意,去的那家早餐店只剩两个牛肉包子,剩下都是素的。迟骋不爱吃素馅包子,他以前说味儿怪。陶淮南拿了那两个牛肉的,其他的又买了很多,馅饼油条之类的拿了不少,粥只拿了一份,怕拎多了洒。

拎着好大两兜早餐过去了,哥那边一兜,迟骋他们这边一兜。

凡果看见他先喊了声“小哥”,兴冲冲地过来了,把他手里的袋子给拎了过去。迟骋和郭一鸣都在忙,抽不开身。

“我昨晚就饿了!”凡果在袋子里翻着,用塑料袋套着手,直接捏了张馅饼咬了一口,“这个粥我能喝吗?”

陶淮南看看他,说能。

凡果揭开盖子蹲在一边吸溜,说:“我不怎么喜欢咸粥,粥就应该甜甜的,就迟哥喜欢。不过他现在也不咋喝了,嫌麻烦,浪费时间。”

他好像总有说不完的话,一天早上就说个没完。

“吃都堵不上嘴。”郭一鸣在那边说他。

凡果“哦”了声,蹲着一边吃馅饼一边喝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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