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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烈狗/陈年烈苟(197)

没有这十一年半,谁也戴不懂这个手环。

陶淮南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缩在床上,缩成一团。

手环裹在他手上,像被别人的掌心攥着手腕。

他用手腕去贴自己的脸,这个手环他舍不得摘,可戴着的每一秒,都让陶淮南疼得喘不过气。

它每一秒都在提醒着陶淮南,他是怎么长大的。

他是怎么被人牵着、背着、抱着长大,让一个最初不说话没表情的倔小孩,到后来能够笑着说他烦人又亲他的嘴,能在他不知缘由地痛哭尖叫时忍着脾气给他擦眼泪,说“不哭不闹,你好好跟我说。”

陶淮南把手腕贴在心口,整个人疼得打着颤,一直抖。

手环沾着他的体温,它的存在又持续,又温柔。

它每一秒都在告诉陶淮南,没有人忘记这十一年半。

陶淮南伸出一只手去摸手机,摸到了颤着手指划开了屏。

他熟练地点开了一条音频,那是从长长的录音里截出来的一段,一共一分十二秒。

这一条陶淮南已经听了几千次,他能在睡不着的时候一直一直重复着放它。

音频里刚开始只能听到一个人重重的呼吸,然后是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人躺在床上,轻轻地翻了个身。

半分钟的沉默之后,有道声音出现了。

那声音是陶淮南最熟悉的,哪怕只有一个气音他都认得出来。

那声音很哑,他听起来那么难受,又很脆弱。他不该是那样的,他从来不会那么脆弱。

可录音里的他偏偏就是那样的,好像没有力气,也像是很绝望。

他哑着嗓子轻轻地说了句:“陶淮南……我疼。”

第95章

第二天早上陶晓东一起来, 照例先去弟弟房间看看,一开门人没在。陶晓东去洗手间,顺便洗漱。

水龙头开着听不见人说话, 关了水听见汤索言在叫他。

陶晓东赶紧“哎”了声:“洗头呢, 就来。”

“一会儿我给你洗, ”汤索言说,“回来。”

陶晓东头发已经沾湿了,回是回不去了,只能安抚着说:“马上马上。”

头发洗完吹干, 清清爽爽回了卧室,汤索言没睁眼, 转了个身背对着他。

陶晓东还穿着睡衣, 扑上去搭在人身上,脸凑过去看,笑嘻嘻的:“干啥啊?不高兴了?”

汤索言不睁眼也不说话, 显然是有情绪了。

陶晓东往人脸上亲,挺响的“ber”一声。

汤索言皱着眉,说:“我没想起呢。”

“那你睡你的,”陶晓东哄着说,“反正不上班, 睡吧睡吧。”

汤索言脸上还是没放晴:“你都起来了。”

“我就洗个漱,我不起, 这不回来了么。”陶晓东是这个家里最没脾气的,对俩弟弟是给他们自由, 对汤医生那就是纯惯着, 自己家医生说什么是什么,想要星星不给月亮。

汤医生这起床气从前就有点, 早上起来不爱说话,这些年让陶晓东惯得越发严重了。

陶晓东直接从汤索言身上翻过去,在汤索言面对着的那边躺好了钻进被窝里,搂着人家汤大夫,小声说话哄着。

汤索言抬手摸摸他头发:“说了一会儿我洗。”

“你手昨天不坏个口吗?怕你疼。”陶晓东又亲亲汤索言,稀罕得不行。

他这一口一口的“ber”,汤索言说:“等会儿起来小南又得笑话你。”

“他没在家,”陶晓东说,“不知道一早上干啥去了。”

汤索言问:“有课?”

“周六不应该啊,”陶晓东想想说,“去医院了吧。”

凡果和迟骋这两天都有事,迟骋昨天从回来一直忙到半夜,没回学校,在外面住的。

郭一鸣一早上打电话给他,俩人在办公室泡了一上午。

哥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迟骋正跟郭一鸣研究着写一个程序。

“生日快乐啊我苦哥,”晓东在电话里说,“又长大一岁。”

迟骋笑了下,说:“忘了,一早起来就来干活了。”

电话里听见汤索言在旁边也说了个“生日快乐”,迟骋说:“谢汤哥。”

哥俩昨天刚见完面,在电话里简单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迟骋太忙了。

微信今天一直静悄悄的,从昨天那通电话之后陶淮南就没再给迟骋发过什么。

迟骋把手机放在一边,接着跟郭一鸣说话。

凡果今天没跟他俩一块儿来,嫌办公楼太冷,在宿舍床上支着小桌捂着被。

迟骋没有过生日的习惯,所以这么多年了学校里也没人知道他哪天生日。倒是石凯给他打了个电话,问他忙不忙,要不要一块儿吃个饭。

迟骋说没空,不吃了。

石凯说:“那我给你订个蛋糕。”

“别订,不吃。”迟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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