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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烈狗/陈年烈苟(264)

在迟骋回来前,陶淮南又去了两次。

第一次正赶上小卓考试,第二次才带着他。

再后面迟骋临近毕业忙得不行,陶淮南没再去过。

这段时间医院里也很忙,陶淮南还有差不多一年就要毕业了,齐院长最近干什么都带着他,还带他出了两次差,参加了几次交流会。

小陶在外面总是很沉稳,甚至有一次被不算太熟悉的师弟评价了句清冷。

只有家里那几口人知道他什么样,他冷什么冷,这字跟他根本挨不上边儿。

迟骋回来那天,陶淮南没去接他。他也没给迟骋发位置,他们之间用不上那个。

迟骋先回家放了趟东西,然后来了家清吧。

晚上小酒馆里人很多,迟骋坐得很远。陶淮南在那边跟江极他们说话,他说话时脸上总是带着淡淡的笑意,很温柔。他今天穿了件格子衬衫,里面是件白色的短袖,胸前有一只很凶的小狗头像,看起来又干净又显小,乍一看像高中刚毕业的学生。

迟骋没过去叫他,只远远地看着那个男孩儿。

陶淮南像是并不知道迟骋来了,坐在吧台边,偶尔和人说句话。

今天人没那么多,也不是什么正经的演出,小舞台上只有江极和马笑笑,江极自己边打鼓边吼着唱歌,马笑笑给他弹吉他,还总是弹错音。

江极人气还是不错的,这地方他们常来,有不少人都听过他唱歌。他连着唱了三首嘶吼的歌,然后下来了。

有人让他再唱会儿,江极摆手说不唱了。

下面还让他唱,江极终于怒了,说:“今天不给钱的,我唱两首练练嗓子,还真当极哥不值钱啊!”

大家都笑了,陶淮南也笑,说:“极哥又发火了。”

旁边男生跟江极说:“算啦。”

马笑笑现在也学会了,在群里学的,跟群风格非常一致,条件反射一样地接了句:“算了算了极哥!”

江极:“给我滚!我现在听见这俩字儿就想踢人!”

旁边人又都笑。

陶淮南笑了会儿,笑完站了起来,自己走到小舞台上,在高脚凳上坐下了。

“极哥不唱了,那我唱一首吧。我唱歌比他差远了,吉他也不一定能弹准。”陶淮南从旁边摸到吉他,捡起来抱在身上。

这儿没人听他唱过歌,但是干干净净的小帅哥坐在这儿,笑眯眯地说我唱首歌,这本身就挺让人愉悦。

“我还没好好给你唱过歌,今天想给你唱首温柔的歌。”陶淮南眼睛落在前方,不知道在跟谁说话。

“这个歌本来是唱给姑娘的,词也不是那么贴,但我今天要唱给……”陶淮南说到这儿的时候顿了一下,低了点头像是在思考。

小舞台上面现在只开了几个黄色的小灯,显得坐在下面的人有种安静的气质。

“唱给我的谁呢……”他眼里带着一点笑意,再出口就带了不明显的缱绻,“我的……一个词不够说,反正就是唱给你。”

迟骋靠在椅背上,看着他的方向,他的眼睛里有光点,是陶淮南那边的小灯映在他眼睛里。

“也唱给从我八岁到现在的这十几年。”陶淮南手指慢慢地扫了下弦,然后覆在琴弦上,说完他的话。

“有你跟我一起长大,这就是最好的,谢谢这一切,谢谢时间。”

第126章 完结章

温柔的男孩子, 一个人抱着吉他,坐在那儿唱了首老歌。

他嗓子很干净,也清透。这是一首并不难唱的歌, 陶淮南谈错了几个音, 却也不在意, 他唱得很轻松。

迟骋始终看着他,片刻都没转过眼。

“那天黄昏,开始飘起了白雪,忧伤开满山岗, 等青春散场……”

下面坐着的人四顾看着,都在找台上男孩儿口中的“你”是哪个。已经有人眼尖地锁定在了迟骋身上, 有几个小姑娘回头看着他。

然而迟骋谁也看不见, 只除了台上那个穿衬衫的男孩儿。

眼前很多画面一一闪过,像一场很长、很长的电影。

电影开始于那个十几年难遇的冷冬,那年冬天冷得骨头缝都针扎一样疼。

那时候他还叫迟苦。

他在冬夜里冻得像条死狗, 然后被抱进了屋里。炕上有个男孩儿,是个瞎子。

小瞎子什么都没见过也不知道,胆小得像个耗子,冰溜子掉地上都能吓一蹦。

那个冬天,他被陶家哥俩领回了家。那个高高大大的成年人变成了他哥。

记忆里第一次来城里, 也是第一次坐小轿车。陶家那个小瞎子坐在他旁边,从兜里摸摸索索地掏, 掏出来两个棒棒糖放他手里。瞎子眼睛看不见,给人东西不递过来, 只能两只手都用上, 一只握着别人的手,另一只把东西塞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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