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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烈狗/陈年烈苟(29)

陶晓东从洗手间出来,见陶淮南撅着屁股趴在床边有点好玩,但也还是说了一句让他别离太近。

陶晓东过来看了一眼迟苦,问他还难不难受,迟苦发烧烧得没精神,只摇了摇头。

陶淮南没听见回话,也跟着问:“难不难受了?”

迟苦嫌他絮叨,可也没说别的,答他:“没有。”

陶淮南“啊”了声,坐在旁边不说话了。

因为迟苦起了疹子,原定的再玩两天也不能玩了,陶晓东提前带他俩回去了。起疹子不能见风,陶淮南的围脖就围在了迟苦脸上。起疹子脸本来就热乎乎的胀,围脖一系更扎得厉害。

一进到车里迟苦就摘了下去,陶淮南坐在另外一边,和他聊天。

迟苦最不愿意的就是聊天,偏偏陶淮南是个小话痨。好在坐车犯困,陶淮南没多会儿就睡着了。迟苦一身疹子,不敢让陶淮南躺他腿,叫了声“哥”。

陶晓东回头看,迟苦下巴朝陶淮南的方向指了指。

陶晓东说:“没事儿,让他睡吧。”

坐着睡觉容易歪头惊醒,犯瞌睡的时候头一点一点的,醒了睁眼看看再坐好接着睡。这点在小瞎子身上行不通,他惊醒了也没法睁眼看,所以身体歪倒的失重感会让他很慌,经常睡着睡着手一乍往旁边摸,每次醒都要吓一跳。

迟苦听见他在旁边突然拍座椅的声音,睁眼看看。陶淮南一只手摸着车门,一只手抠着座椅边,不敢松手。

迟苦皱眉看了会儿。

等到陶晓东再次回头看过来的时候,陶淮南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是枕在了迟苦腿上,迟苦自己拧着身子,脑袋塞在车门和座椅头枕的夹缝里,脸朝着上头沉沉地呼吸。

陶晓东看着那个画面看了半天,一直看着,一时间也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

陶淮南小时候打过疫苗,陶晓东其实也没那么担心他。再说就算真染上了也没什么,小孩儿起点东西生点病都难免的,小来小去的不用太当回事儿。他自己本身不是什么活得多精细的人,陶淮南之所以让他养得这么娇就是因为眼睛不好。

所以陶淮南回家了还继续缠着迟苦陶晓东也没拦着,玩儿去吧。

陶淮南主动给迟苦当起了小仆人,恨不得端茶送水喂饭递水果都包了。家里这么大点地方陶淮南还是很熟的,伺候人伺候得很来劲,想让迟苦快点好。

迟苦哪受得了这个,这也太折磨人了。疹子没把他咋的,陶淮南要把他磨赖了。

晚上陶晓东要晚回来,不一定得忙到几点。阿姨照例睡在沙发上,陶淮南和迟苦各睡一屋。陶淮南要跟迟苦睡,阿姨哄着他不让去。

等到阿姨睡着了,陶淮南搂着自己的小毯子,光着脚轻悄悄地摸到迟苦屋里。

迟苦听见他摸索着往床上爬,也没撵他,往旁边让了让。

陶淮南爬上来自己躺好,先盖上小毯子,再钻进迟苦被窝。

“你别害怕……我陪你呢。”陶淮南凑到迟苦耳朵边上用气音说。

迟苦“嗯”了声,难得没嫌他烦,只说:“别离我太近。”

“我不怕,”陶淮南伸手在他身上拍拍,拍着他的侧腰,像平时他哥哄他一样的,“你快点好吧。”

陶淮南和他身上裹着的小毯子都带着一层热度,挨在身上的感觉又软又舒服。陶淮南仿佛是照顾迟苦上了瘾,小大人一样地一直拍迟苦,后来倒是把自己先拍睡着了,热烫烫的小手心贴着迟苦,周围都是他身上那股腻乎乎的奶膻味儿。

起疹子周期太短了,没等陶淮南照顾人的瘾过够,迟苦身上的小红点已经在渐渐消了。

陶淮南听见的时候乐坏了,说“太好啦”。

陶晓东刚跟田毅通了个电话,这会儿看着陶淮南乐呵呵的小脸,有点不太忍心。

“宝贝儿,田毅哥等会儿过来。”陶晓东摸着他的头说。

陶淮南点点头,笑着问:“送十爷爷回来吗?我想它呢。”

陶晓东从头到脖子捋着摸他,有些话当着孩子面确实很难开口。很多事对大人来说尚且残忍,何况是满脑子天真善良的小孩子。

“想爸妈吗?”陶晓东问他。

陶淮南有点愣地眨了眨眼,脸上的笑还没收回去,低下头说:“想。”

“哥也想。”陶晓东看着他,他们哥俩长得不算太像,细看起来陶晓东更像父亲,陶淮南像妈妈多一些。

陶淮南虽然不能从哥哥的话里听出来什么,可语气里传递出来的情绪陶淮南还是本能地感觉到了。

“让十爷爷去陪爸妈好不好?”陶晓东蹲下去,蹲在他面前,看着陶淮南。

陶淮南迅速抬起脸,张着嘴半天没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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