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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骑绝尘(215)

为何要躲?为何不挡?不知为何,那一刻,褚闰生竟替她担心起来。他低头,却见那些箭矢之上隐隐刻着细小的符文。他看了张惟一眼,这才明白了他方才那句“善弈棋者,必善布局”的道理。这一局究竟是什么时候布下的?筵席时?江边?还是更早以前?

他看着被万千箭矢逼迫的何彩绫,脑海中,却想起了当初子符问过的话:那你也认识我家主人哪。日后主人有事,你是不是也会如此?

那时,为了脱身,他答了“是”。到了如今,他该如何才好?他是不是该说出来,杀害童无念的是封在幻火金轮中的睚眦……

这时,眼见主人遇险的巳符怒不可遏,径直冲向了张惟。道坛外的士卒见状,箭矢如雨,射向了巳符。巳符躲闪不及,被箭矢射中,那箭杆上符文微微闪光,没入她的肌骨,瞬间便让她动弹不得。

巳符恨恨抬头,望着张惟。继而,她的目光落在褚闰生的身上,她咬牙,厉声道:“你这口蜜腹剑、忘恩负义的小子,我不杀你,绝不罢休!”

她说完,褚闰生就觉心口一阵剧痛,全身脱力。他不禁跪倒在地,呛了口鲜血。

张惟见状,伸手抵上褚闰生的后背,道:“是‘蛇煞’,凝神静气!”他说罢,将真气渡进褚闰生体内。

褚闰生只觉喉头一紧,忙低了头,一番咳嗽之后,竟呕出了一条小白蛇来。

巳符见咒术被破,一双眸子已然化作血红,神情也愈发狰狞。她正要说什么,箭矢又来,铺天盖地,她已无处可避。

忽然,那些箭矢尽数弹开,落在了一边,也是在那一刻,道坛之外的宋军士卒纷纷惨叫起来。

只见夜色之中,隐隐有无数丝线。那些丝线有如活物,缠上了那些士卒,片刻之后,那些士卒竟将手中的弓箭对准了张惟。

“‘天纲结偶’……”张惟皱眉,挥笔疾书。

在那万箭齐发的一瞬,数十长纂从地下升起,结成了道坛,将那些箭矢挡了下来。

何彩绫落地,站稳身形,笑道:“哎呀,这下可欠了人情了。”

夜色之中,有人现身,答道:“你这是挖苦我么?你有不灭金身,何惧这区区箭矢?我不过是看不惯你手下留情。”

来者一身猎装,手中握着一卷线轴,正是徐秀白。

何彩绫轻叹一声,道:“才逃过你那雷将师傅,又出来伤人害命,也不怕待会儿下雨打雷劈死你?”

“弥天伞下,谁有那能耐?”徐秀白冷哼一声,继而望向了张惟,道,“设计布局,是以弱胜强之法。而我太上圣盟,无需如此。”

他说完,泥土之中,隐隐有无数细线闪光。这番景象,自然是“天纲列阵”,显然,这阵势比起张惟的道坛要更大上几倍。

张惟皱了眉头,又看了看天空,道坛已撑不了多久了,若是弥天伞的法力可及,他们便再无胜算。

就在此时,女子柔婉的嗓音响起,“张高功,我不是嘱过你,速战速决么?”

张惟循声望去,就见一名女子翩然而降。但见她衣饰华美,姿容端丽,看模样不过二十上下。她手执雀翎羽扇,挥手之间,华光流转。

那女子落地,站在了张惟身前,抬头望了一眼天宇,笑道:“所剩无多,但也够了。”她执着羽扇,旋身而舞,口中念道,“三垣四象,廿八星宿;请君圣临,降真吾身;诛伏邪祟,莫敢当冲!东方角木星君,请!”

话音一落,只见一条蛟龙凭空出现,盘桓在天。但见那女子此时已然变了神色,满面杀气,不怒自威。手中更是多了一杆长枪,神光熠熠。她高斥一声,纵身攻向了何彩绫与徐秀白。

徐秀白见状,抬手一挥。地下的万千丝线破土而出,缠向了那女子。出乎他意料的是,强如“网元天纲”竟也在触及那女子的一刻断裂了开来。

何彩绫一把将徐秀白拉开,迎上那女子,单手架住了她的长枪。

那女子开口,喝道:“何方小仙,敢挡本座!”

何彩绫笑道:“区区降真之术,为何不敢?便是你真身来了,我也敢挡!”

“好生狂妄!”那女子抽回长枪,聚力再击。

何彩绫一抖手中五行绫,绫身化做了双剑。她执剑在手,与那女子缠斗起来。

一旁的徐秀白见状,正要相助,一道红光袭来,锐气逼人。他闪避开来,心知此招必是张惟所发,也不回头,只是伸手一拍地面。那本已断裂的“网元天纲”忽又凝聚,攻向了张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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