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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骑绝尘(221)

褚闰生便是这时进了帐,看到眼前情景,也没来得及细辨,便开口道:“师兄,你醒啦。”他笑着走到c黄边,却见绛云眉头微蹙,默默垂泪。池玄亦是满脸戚然,沉默不语。莫非是吵了架?褚闰生摇头,实在想不出这两人能为什么吵起来啊。他无奈地笑笑,想了想,开口道:“你们两个也真不讲义气。去救幻火,怎么不等我一起。”

绛云闻言,擦了擦眼泪,答道:“池玄说,只有闰生哥哥你才能引开张高功。”

褚闰生皱眉道:“师兄啊,你太过分了。你也知道上次在仙人洞里我赢过他一局棋,他记恨已久啊。你真是不知道他怎么报复我的!啧啧,唉,不堪回首啊……哎呀,说着说着肚子有点饿了,师兄,你饿不饿?”

还不等池玄回答,绛云便道:“呀,对啊,你们睡了那么久,肯定饿了。我去拿东西给你们吃!”

她说完,蹦蹦跳跳地出门去了。

褚闰生满脸笑意地看着她离开,自语般道:“刚才还哭呢……”

“妖类心性大凡如同稚子。”池玄答了一句。

褚闰生笑着,轻描淡写道:“也难怪她天真率性,说话更是有口无心。若是当了真,反倒可笑。”

池玄点点头,应了一声,“嗯。”

褚闰生沉默片刻,道:“师兄,幻火他……”

未等褚闰生问完,池玄便道:“只差一点便能唤回他来。我修行太浅,最后时分乱了心念。”

褚闰生低头,道:“师兄,我不是问你先前的事。我只是想说,幻火他已经变成了西海龙王二太子。”

池玄望着他,“只是神识被压制罢了,下次,我不会失误。”

“师兄,你还有多少个‘下次’?”褚闰生抬眸,问道。

池玄微微皱眉,看着他。

褚闰生道:“师兄的伤势,师兄自己最清楚不过,不能再这样勉强下去。我也会告诉绛云,让她不要再管幻火的事……”

池玄道:“力所能及,总要一试。”

褚闰生苦笑,道:“师兄,听我这一次……”

池玄见他神色凝重,语带哀求,隐隐察觉了什么。他皱眉,问道:“你怎么了?”

褚闰生皱眉,心头生了痛楚。事到如今,他再确定不过。幻火之所以几次脱逃,都是他自己所为。先是“形解”,后是“咒解”,再下去,又该是什么?那时那刻,说出那些咒语来的,究竟是“褚闰生”,还是“普煞”。段无错曾说,他识神未炼,潜神已成,最易走火入魔,受制于潜神。如今,他不能不为此恐惧。张惟也说,善弈棋者,必善布局。前世那棋力高强的自己,怕是也在算计什么。若幻火的事,都是一场布好的局,再介入其中,只怕牵连更多。

褚闰生笑着摇头。能说么?即便说了出来,又能如何?以区区凡人之力,如何赢得了那仙君。他如今能做的,只有好好护着身边的人。

池玄见他不答,正要再问。绛云却端着餐点挑帘进来。褚闰生便适时岔开了话题,几人用过饭食,又各自休息,再无他话。

……

一夜大雨,待到天明,雨势愈大,江水汹涌。江水漫过堤坝,蔓延肆虐,竟有吞灭万物之势。但说这处河口,历来有洪涝之患。此地官府也曾出资铸造了九头镇水铁牛,以求平安。如今大水泛滥,乡民恐是铁牛有了差池,便派了谙熟水性的人下去查看。不料,那江水之中,竟有无数妖怪,可怖至极。下水之人,皆是有去无回。这般情形,惹得人人惶恐。乡民想起先前张惟出手封印金轮之事,便慌忙来宋军营中求见,央求高人相助。

宋军本在河口扎营,建造战船,如今这般水势,自然难以施为。造船之事耽搁,宋军将士也恐贻误了军机,亦求君无惜与张惟出手。

君无惜与张惟自然应允。两人商议之后,由君无惜布坛作法,平息江水。而张惟曾找出施法降雨之人,釜底抽薪。

褚闰生本想着置身事外,莫要招惹,却不想,君无惜偏偏遣人找了他。褚闰生心知不妙,却也只得去了君无惜的营帐。

进帐之后,他便见君无惜端坐帐中,满脸堆笑。他心中忐忑,抱拳行礼。

君无惜望着他,笑道:“师侄先前被‘蛇煞’所伤,现在应无大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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