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山(214)+番外
“烦死了!”晏阑启动了车子,“折腾我一个礼拜,结果从头到尾都是个骗局!什么搬办公室、什么跟着缉毒干活、什么要考研复习!全都是骗人的!我问过孙铭睿了!根本就是因为孙铭睿和郭俊杰都要搬到一层来,怕收拾屋子的时候土太大你过敏难受才让你先上去待着的!直到刚才你还不跟我说实话!你气死我了!苏行!你真的气死我了!”
苏行轻轻拽了一下晏阑的袖子:“真生气了?”
“你说呢?!”晏阑抬了下手臂,躲开了苏行的手。
“领导……”
“别叫我!”
“我跟你道歉好不好?”苏行说。
“不接受!”晏阑没好气地说,“你知不知道我这一礼拜过的是什么日子?!我根本就不能停下来,我一停下来满脑子就都是你跟我说过的话!不喜欢活人这种话你都说得出来,那我算什么?!死人吗?!”
“你是阎王……”
“你还顶嘴!阎王怎么了?!阎王就不是人了?!我跟个傻子似的,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是不是骗我特别好玩啊?!看我被你骗得团团转,你特别开心是不是?!”
“你别这样……”苏行低声说,“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你就已经把我骗成这样了,你要是故意的,我是不是得被你骗得倾家荡产啊?!”
苏行把头扭向窗外:“领导,我已经很难受了,你别再说我了。”
“你难受?我还难受呢!”
苏行把头抵在车窗上,轻声说:“我真的很难受。”
“你……”晏阑用余光瞄了一眼苏行,连忙抓住他的手,“你怎么了?手怎么这么凉?!苏行?!”
“你太吵了……”苏行挣脱晏阑的手,从车门的储物盒里拿出矿泉水喝了一口,“让我安静一会儿……”
“你到底怎么了?”
“闭嘴!”
“……”晏阑噤了声。
车快开到市局的时候苏行才慢慢坐直身子,他把咖啡举到晏阑面前,说:“喝一口。”
“啊?”
“让你喝一口。”苏行还贴心地把吸管的位置摆好。
晏阑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吸了一口咖啡,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苏行问:“苦吗?”
“不……不苦啊……”
苏行把杯子放回到杯架上,说道:“知道为什么不苦吗?因为这杯叫拿铁咖啡。给你讲一个冷知识,拿铁是音译自意大利语的Latte,意思是牛奶。”
“……”晏阑猛地拍了下额头,“我忘了让店员换成豆奶了!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难不难受?要不要去医院?”
“好好开车吧。”苏行喝了一口水,“回去我还要尸检。”
“你还行吗?”
“我不行你行?”
晏阑:“你行,你最行,你都叫苏行了你肯定行……”
车停稳之后,苏行对晏阑说道:“一会儿我尸检,你不许进去打扰。”
“哎!”晏阑一把拽住苏行,“我不跟你吼了,别生气。”
“我没你那么大气性!”
“那你不许再不理我了。”
“到底是谁公私不分?”苏行掰开晏阑的手,“我要去解剖了!”
晏阑无奈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他一边担心苏行过敏难受,一边又懊悔自己怎么会忘记让店员换豆奶,接着又开始反思刚才是不是话说得太重,苏行会不会生气了。
他觉得自己刚才太失态了。苏行一而再再而三的隐瞒确实让他特别搓火,但再生气他也不应该那么跟苏行说话。他知道苏行心里一定比他难受千百倍,那些欲言又止的背后是一颗纠结到极致的心。晏阑无声地骂了自己一句,整理好情绪之后才下车往楼里走去。
乔晨见他回来,立刻迎上来问:“审不审?”
“审。”晏阑边说边推开了审讯室的门。
白泽看到晏阑进入审讯室,立刻站起来问好:“晏队。”
“嗯。”晏阑朝他轻轻点头。
“晏队。”曹金宝跟着白泽叫了一声,随后把目光定在了晏阑贴着纱布的手臂上,“刚才就是你把我铐在车门上的?”
“是我,怎么着?想找我报仇?”
“你劲儿真大。”曹金宝笑道,“现在这年头像你这么好体力的警察可不多见喽。”
“那是你见的太少。”
“看来市局还是不一样哈,你们这些人看着就比下边的人精神。”
“闲聊到此结束。”晏阑翻开桌子上的案卷,“曹金宝,54岁,平潞市人,二十五年前因为过失伤人入狱,服刑三年。出狱后开了一家叫‘金宝天雅’的汽修厂,对吧?”
“没错。”
晏阑问:“你是什么时候搭上恒众兴的?”
“二十年前。”曹金宝坦然地回答道,“我在号里的狱友跟我前后脚出来,他出来之后先搭上了肖总,我当时为了结婚急用钱,就跟着他一起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