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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是无晴(40)

言罢,她整了整衣衫,昂首阔步往外走去。叶蘅沉默着,起身随她出去。

两人出了门,就见院外来了一大群人。为首的自然是孟觉生,其余的,有受命寻人的差人捕快,有随行护卫的家丁仆从,还有自愿帮忙的乡民百姓,一眼望去,大约有五、六十人,倒是个大阵仗。原来,今早那些中了迷药的随从醒来,不见了殷怡晴三人,又找不着阿祥和阿瑞,慌得不知所以,当即回返去通知孟觉生。镇上百姓眼看着车马离去,如今又急急回来,自然惊讶好奇,生出猜测纷纭。众人想起先前种种,只怕是那弱女孤儿又遇上了杀手,遭了不测,登时群情激愤,纷纷自告奋勇要助孟觉生寻人缉凶。孟觉生先时推脱,可又哪里推托得了,只好由得众人帮忙。众人不敢耽搁,循着车辙脚印一路而来,又有眼尖之人觑见了院内的马车,料定是这里无疑,这会儿正打算闯进来拿人。但私闯民宅,终究不妥,孟觉生正好言劝着,却见殷怡晴走了出来,他的表情古怪,竟是喜忧参半。他走进院子里,唤道:“香雪姑娘!”

听得这声呼唤,众人略止了谈论,又见殷怡晴安然无恙,皆都欢喜起来。

孟觉生的笑容略有些僵硬,语气却分外温和,问殷怡晴道:“香雪姑娘,你没事就好。你怎么会到这儿来的?小公子呢?阿祥和阿瑞又在哪里?”

殷怡晴望着他,只冷笑一声,随后抬起手来,指着他骂道:“你这个伪君子!”

此话一出,把众人都吓了一跳。孟觉生亦是愕然,惊讶道:“姑娘何出此言?”

“还敢问我!你做过什么你自己知道!”殷怡晴声声狠厉,更兼悲愤。

孟觉生微微心慌,回头看了看身手的众人。众人皆不明就里,也不敢轻易作声。孟觉生想了想,强打了笑意,对殷怡晴道:“香雪姑娘,你是不是哪里误会了在下?”

殷怡晴冷哼一声,道:“枉我以为你是庄主知交,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卑鄙!”她说着,目光越过了孟觉生,望向了那群满目不解的百姓,“诸位乡亲,你们都被他骗了!你们可知道,他假意送我和小少爷去投亲,暗中却派人来害我们!若不是外子警觉,我们就遭了毒手了!”

孟觉生听罢,急忙应道:“姑娘莫要胡说!”

“我胡说?如今你那两个手下已被我们拿住!他们早已承认了!你还狡辩!”殷怡晴道。

孟觉生略怔了怔,问道:“他们现在在哪儿?”这句话出口时,他的声音隐约颤抖,竟有惧意。

殷怡晴噙着快意,道:“好。我就让你跟他们当面对质!”她说完,转身走到一旁,打开了地窖的门。

孟觉生慌忙上前,往里一看,脸色陡然苍白如纸。他回头看了殷怡晴一眼,神色里竟有了些许怨恨。他没说话,只是招呼身后的家丁,将阿祥和阿瑞从地窖中拉上来。待那两人出了地窖,在场之人无不震骇。那两人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身上的衣衫染着凄凄血色,残破之处露出历历鞭痕。这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模样,一看便知是受了严刑。众人不约而同地望向了叶蘅,眼神之中既是愤怒又是畏惧。叶蘅并不辩解,只是略低了头,避开了那灼灼视线。

孟觉生压着情绪替那二人松了绑,他正想诊视,但就在他的手指摁上阿祥的脉搏时,殷怡晴却轻轻一跃,一脚踩住了阿祥的手腕。她这一踩用了十分的力道,惹得阿祥低低呻/吟了一声。人群之中,顿起骚动,却被孟觉生制止。孟觉生抬头,沉声道:“姑娘别欺人太甚。”

“孟大夫这话有趣。”殷怡晴的声音满是不屑,道,“让两个武功高强的大男人来对付我弱女孤儿,到底是谁‘欺人太甚’?”

“你这丫头怎么回事?孟大夫岂会做这种事!莫要含血喷人!”人群之中,有人看不过眼,出声喝道。

殷怡晴自不惊忙,悠然应道:“我与孟大夫无冤无仇,若非事实确凿,怎会冤枉他?”她说到这里,愈发用力地踩着阿祥的手腕,冷声道,“不想这只拉弓的手废了的话,就跟大家说说,你家主子是如何命令你害我主仆的。”

阿祥咬牙强忍着,终是一语不发。孟觉生在旁看着,原本的克制已近崩溃,他伸手抵上殷怡晴的小腿,试图推开她。但无论他如何用力,那条腿依旧纹丝不动,竟是坚若磐石。他立刻意识到了什么,讶然道:“你会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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