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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妃(221)+番外

霍祁听得神色愈沉,虽是没什么证据、仅是怀疑而已,但他清楚席兰薇不是那般会随意疑神疑鬼、一惊一乍的人,她如此觉得,且是过了这么些时日才来同他说,便十有八|九是无错了。

“朕审柳氏……”他道,她很快一摇头:“没用的。如真是她,她已是恨臣妾到极处,陛下再怎么审,她也不会说的;如不是她,陛下此举便惊了那人,更难查出了。”

所以她才自己想不出办法来,一点辙也没有。

二人一并思量着,一时没有更好的法子,霍祁只好答应让她先停一停那药。她笑了一笑,环着他的胳膊说:“那如是嗓子哑回去,陛下不许嫌弃。”

“你就是再一次说不得话,朕也不嫌弃。”他侧过头,噙笑在她额上一吻,“现在能听你说话觉得很好,不过当初安安静静的也不错。”

怎样都好。

如此这般,药便停了下来。过了两日,嗓子倒未见更哑,可精神也没见更好。仍是一日比一日困得厉害,简小霜直说“跟家中长嫂有孕时一般”——如若不是月事刚过,她也很想相信这是有孕的症状。

霍祁近日因为朝政之事忙得鲜少能抽空来她的悦欣殿,便常是她去宣室殿拜见。如今停了药,她格外怕秋日里受凉再引出什么病来,天色晚了也就不敢去了。

是以十日里偶有那么两三日是独自一人。半夜寂静时格外烦乱,明明白日里乏得不行,现在又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

随着一声重重的叹息,席兰薇烦躁地翻了不知道第几个身,一手搂过小猫,看它睡得昏昏沉沉的,自己还是半点困意都没有。

又一声叹,她坐起身来,没有下榻,隔着幔帐望着屋里留着光的一两支蜡烛发愣。

着实是难熬。

窗外起风了,静听了一会儿,又刮得大了一些。那风好像离得很近,就蹭着殿外的墙,“飕飕”的声音不绝于耳。

一阵异香从只开了一道fèng的窗户中吹入,席兰薇一愣,下意识地捂了口鼻。这香得让人心慌的味道……显不是寻常的花糙香气。

“闻到了?”一句问话之后,几步开外传来脚步落地的声音。她抬眸望去,楚宣正站稳脚。没再往前走,他也隔着幔帐看着她的身形,“这东西,连用上几个月,能让你死得神不知鬼不觉。”

她惊得杏眸大睁,还未及出言,便听他轻笑着补了一句:“哦,望了贺你晋封,昭仪娘娘。”

气味很快消散,席兰薇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屏着息不敢喘气。仿佛察觉到了她的气息不对,楚宣微一笑:“这比她们给你下的药轻多了,我只是在气味上多加了剂量,让你闻得清楚些。”

“……”席兰薇默了一阵,定神一缓息,“药下在了哪儿?药、熏香,还有菜肴点心,我都让人查过。”

楚宣抱臂而立,听着她故作镇定地描述,俄而一笑:“不是每个人都像被你斗败的那几个那么蠢。”

席兰薇微蹙眉头,没直接出言对他这般调侃表现不快。

“你每天最少出门两次,对不对?其他嫔妃也都如此。”他衔笑道,继而思索着又说,“叫……晨昏……”

“晨省昏定。”她接了口,接着黛眉蹙了起来,“你想说是景妃?加在了茶里么?”

那她有时不喝那茶怎么办?

果然,楚宣的下一句话也是反问:“那你有时不喝那茶怎么办?”

“那是……”席兰薇全然想不出了,“也没有其他东西了。”

“在你出门前,往院子里撒上一把便是了。”他说着,脚下移了两步,将一只瓷瓶搁在了手边的桌上,“你可以看看,差不多的东西。极小的粉尘,悄悄一撒,神不知鬼不觉。出门前他们撒在殿门口,出门时你几息间就沾了不少,每天两次。”

唇畔沁出的笑意有些自嘲,席兰薇心中暗讽着:是,每日两次,她极是准时、暗量地服了这药。

“是谁?”她凝视着他的轮廓问他,“是谁做的?”

“我怎么知道。”楚宣手中转着桌上的那个瓶子,“躲在暗处还要我看清这些,你要求太苛刻了。”他语中一顿,睇了睇她,好像在试图摸清她的心思,很快又道,“此事我建议你莫要总想着暗查为好,早些挑明了,让下毒的人知道你有所警觉、不敢再下才是。若不然,你查的未必比死的快,你身边那几个宫女,就算轮着当值,也免不了被拖累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