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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妃(259)+番外

今天的一切,不过是霍祯自作自受罢了。

她笑了一笑,低头继续涂着指甲,鲜红的花汁覆过长甲,放远了看一看,不满意,蹙蹙眉头,擦掉重来。

“你都涂了半个多时辰了。”霍祁睇着她轻一笑,“心神不宁,为楚宣还是为二弟?”

“……”席兰薇一挑眉,“这问法,陛下是变着法地想治臣妾的罪么?”

他嗤笑一声,拱了拱手:“岂敢。”

倒是被他这么一问,她才惊觉这些个心神不宁全是在担心楚宣伤势,和霍祯半点关系都没有。还以为前世种种必定要困扰她一世、还以为那些旧事旧怨旧债根本就忘不了,原来……也不过尔尔。

还比不上楚宣在她心里的分量,当然,更无法跟霍祁一较高下。

“确在担心楚大人。”她喟叹一声,没有隐瞒,“不管他对臣妾有什么心思,到底救过臣妾的命……险些舍了自己的命。”

他衔笑颔首,很是理解她的心思。

“越辽王么……”她忖度着,笑意稍凝,“不值得臣妾上什么心。但到底……曾有些牵扯,待得他到长阳,臣妾想独自见他一面,可否?”

虽则她已不在意那些事,但前世之事还是有个“正经”些的了结为好。再者,霍祯么……这一世败得如此早,和她的关系不小,该让他死个明白。

☆、120 狱中

沦为阶下囚的霍祯,并没有席兰薇想象中那么狼狈。

牢中虽然昏暗,倒也还干净,一塌、一案、一席置着,房中看起来空荡荡的。

席兰薇到时,他正坐在案前思量着什么,听到门响抬起头来,看到来人略有一讶,打量了她半天才道:“怎么是你?”

她没作声,笑了一笑,回过头去吩咐狱卒退远些。径自入内,她无甚神色地在他案前坐了下来,将酒壶置在案上。

“鸩酒?”他睇了一睇,眉头微蹙。她犹未作声,看了看案上扣放着的瓷杯,翻了两个过来。

意指共饮,不是鸩酒。

仿佛略松了口气,霍祯再度看向她,大是不解:“你为什么来……”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划着,顿了一顿,又道,“总不能是因为从前的婚约情分……”

“自然不是。”她接得干脆,轻声一笑,“我和殿下早已没有情分了。”

劫她、要杀她的事都干过了,情分这词提来都可笑。

他沉默着,仍是看着她,好像尚在探究她来此的原因。

“殿下觉得自己输得冤么?”她微微而笑,面上绽开的笑容直入眼底,为姣好的面容增了些许颜色,就像晨曦的微光染上美玉,“似是……还未怎么斗,就已然败了。”

“嗯……”他哑笑了一声,陷入思量,轻颔着首,看上去和霍祁很有几分像。

“殿下和陛下到底还是有几分像的。”她又一声轻笑,话语在回忆中带起了几许玩味,“却又是天差地别。”

“听你先前的话,我以为你是来一问输赢的。”他睇着她,眼中犹有不解,却更添了两分好笑,“怎的又扯到我与他像不像的事上?”

“哦……”她轻轻一哂,“你真觉得你输得这么快、这么彻底,与此无关么?你若有陛下一半的心胸,也不至于到今天这地步。”她扬声一笑,带着让他恼怒的欢快声,“当然……跟我也有些关系。”

墙上狭小的窗子透近些许阳光,明明是迷迷蒙蒙的,却因牢中阴暗,乍一望去便觉得那一处很是刺眼。席兰薇眯眼眺着,伸手挡了一挡,笑容漫起:“真是奇妙……”

什么?

霍祯一怔,不明就里。

“这样的阳光……很熟悉呢。我如是嫁给你,昏礼毕后,在房中看到的那抹阳光,于此一般无二。”她说着一声干笑,不禁摇了摇头,“我早该知道那是牢狱一般的日子才是,那时却傻,满心的欢喜,以为你会一辈子待我好。”

“你在说什么……”他怔然望着她,愈发不明其意。若非知道她刚从宫中而来、一直是皇帝的宠妃,他甚至要怀疑她是不是疯了。

“唔……这个一会儿再说,先说说简单些的。”她挪回目光,抿起一笑,“你派楚宣行刺,想借此除沈宁……你知道么?那件事上,原该是侍寝宫嫔喊了人来、被楚宣杀死……哦,也可能是混乱中被误伤的。总之那宫嫔原该死去,楚宣也会死在那天——虽是不会牵连沈宁,但也不能继续为陛下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