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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妃(30)+番外

也是个法子,然则席兰薇想了想,手指动了一动拨开他握着的手,又写了一句:“那地上的脚印也不能总留着,一会儿总要让两位大人来看,臣妾穿着中衣在此躺着,合适?”

“……”霍祁哑了。其实只要他不在意、加之榻前有幔帐挡着,没什么不合适的。但对上她满眼的期盼又觉得……她这是摆明了一定要去,就她那个脾性,他若是不答应,她必定动心思编出一个又一个理由出来央他。

一时心软,到底点了头:“身上有伤,多加件衣服,莫受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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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禁军都尉府的几人连同一众宫嫔在正殿等了又等,可算等来了皇帝。

目光停在被他护在怀里一并出来的席兰薇,一众宫嫔再度梗住。

席兰薇明显疲惫,神色恹恹的,面色较平日苍白些许。发髻绾得松散随意,只cha了一支檀木簪子,松得好像随便一碰就能散下来似的。一袭藕荷色的交领襦裙虽是挑不出什么错,但这料子也忒简单——若不是席兰薇本来生得美,这一身打扮定瞧着比寻常商贾家的妾室还不如。

便难免有醋意大些的嫔妃在心中埋怨:如此衣冠不整,陛下还真敢带出来见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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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见了礼,各自落座。沈宁上前一揖:“臣听闻宣室殿内留了那刺客的脚印?”

“是。”皇帝点头,有意无意地笑睇了身旁的席兰薇一眼,又向沈宁道,“去查吧。”

沈宁再揖。回头命随行的禁军入殿查看,朝席兰薇一拱手:“才人娘子,臣听说娘子与那刺客交了手,不知娘子可伤到他了?”

“大人。”杜才人在旁清泠泠一笑,带着那么点嘲讽说得慢条斯理,“鸢才人敢跟那刺客交手已是胆子够大,但若觉得她有本事伤了那刺客……大人您未免太高看她了。”

席兰薇无奈摇头,懒得理会杜氏的敌意,提笔才要写个明白,身旁之人却先开了口,声音四平八稳的听着颇具震慑:“她伤了那刺客的小腿。”

余光一瞥,杜氏果然瞬间噎住,讪讪地避口不敢再说话了。

沈宁点了点头,又道:“那刺客功夫极好,出入皇宫如入无人之境,才人娘子如何伤的他?”

席兰薇挑眉,被他的口气弄得不太舒服,还是如实写道:“我对宣室殿更熟悉。”

“那他何以没杀娘子灭口?”沈宁再道,语气厉了两分。

“啪”地一响,席兰薇将笔拍在案上,怒目而视。这种怀疑让她不得不怒。

“才人娘子莫急。”沈宁沉下一口气,面色淡泊无波澜,从容解释道,“臣只是循理办事。来时听宫人说那刺客破窗而出后,禁军点燃烛火,见娘子只是安稳坐着,故不得不问。”

确实值得怀疑……

席兰薇消了消气,凝神写道:“我也不知他为何不杀我。”一顿,又写,“大人觉得我该知道得清楚么?”

分明还有不满。

沈宁接过纸一看皱了眉头,好像算个解释,又难让人就此释疑。刚一张口,下一句问话还没问出来,便见皇帝一摆手:“行了。”

沈宁不再言,静等皇帝发话。

“这案子该查要查,但不必疑才人。”皇帝说着看向她,笑而审视,好像带着几许认真的思量,“至于为什么不杀她‘灭口’,大概是因为她本来也说不了话吧。”

“……”沈宁彻底哑了。这话里倒是把信任表现得十足,只是……也太不讲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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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基本交代清楚之后,众人各自回宫、回府,席兰薇这个本该侍寝的便顺理成章地仍留在宣室殿。回到寝殿中,皇帝睇了睇她,便扬音一唤:“来人,传旨……”

后面想好的话还没说,忽见她猛摇了头。霍祁一怔,扫了眼已候在殿门口准备听旨的宦官,复又看向她:“怎么了?”

席兰薇咬了咬唇,执起他的手又写起来:“陛下是不是要晋臣妾位份?”

“自然……”霍祁道。话音一落,就感觉她又继续写了下去:“不必,臣妾也没做什么,只是想保自己的命罢了。何况上个月刚越良人晋了才人,再晋位份太易遭嫉。”

分析得明明白白,也丝毫不避讳直言议论六宫暗争。霍祁笑了笑:“什么‘没做什么’?单凭你有胆子跟刺客过招就值得佩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