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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妃(313)+番外

大概到底是执掌六宫多年,一时难以舍下面子,自降位后张氏便称病不出,晨省昏定也不曾来过。于此,席兰薇懒得多加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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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了十个月,目下……陛下出手倒是快。”席兰薇面上的笑容若有似无,扶着额头,又饮了一口安神的茶,“啧啧,她在后宫风光了这么多年,大概……还没吃过这种亏。”

且于张氏而言,除却秋白一事她心知肚明以外,最初的降位缘由她大概至今都还不清楚呢。她大约很难想到,是已时隔几年的事突然被捅了出来,还没查到什么证据,就已然对她成了威胁。

“要想人不知,除非几莫为。”芈恬嗤笑一声,短短一叹,“那些个狠心事到底是她自己做的,三个皇裔、几条人命,落得怎样的田地她也怪不得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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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的月余里,张氏的成败没有引起太多关注,因为相较后宫这点事,朝中实在是要热闹多了。

皇帝在严查张家的一点一滴,张家……最初尚有辩驳,后来大约是察觉出皇帝有心置他们于死地,便开始丢卒保车。

许多无关紧要、或是相较之下不够重要的人被推出来顶罪又或是认罪以后自尽了事,看上去是皇帝这一边查得顺利,实则是斩断了一条又一条线索。

到底是沉浮数载的大世家,到了此等关头,也是够狠得下心的。

二月初,张元趋的庶长子自尽,死前留长书一封,认下了许多大罪——其中,甚至包括禁军都尉府尚未查到的部分,说是均为他一人所为。原因,是对嫡出的兄弟不满。

本就浑浊的池塘中又被扔了一块据实,激起了池底更多的淤泥,更浑浊了。

席兰薇听说,那天张氏在自己房中哭到晕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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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决心再坚定,这种大事总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不是哪个人想如何便如何的——哪怕他是皇帝。

要彻底拔除张家无妨,最终总得给满朝文武一个说得过去的交代,各样罪名得罗列得清楚才是。

目下,这庶长子一认罪加上先前那么多人舍身保张家,许多步骤难免有些停滞,继续得艰难了起来。

沈宁每天觐见都愁眉不展,霍祁也有些头疼。于是在沈宁告退后,席兰薇笑吟吟地凑向了霍祁,一言不发,只看着他。

霍祁仍是看着奏章思索着,半天才回过神来,侧首一睇她:“……怎么了?”

“陛下不用这么着急。”席兰薇温和笑道,“哪有那么顺风顺水的事?除哪个世家不得费些心力、时间?若当真这么区区几日就让陛下收拾个干净,张家这么些年……真是白混了。”

而且安静蛰伏的这么些年更是白费了。曾经权倾朝野的大世家,能隐去锋芒以避帝王戒心,大概在“放得下”之余,总是还有更多安排的。

“朕知道。”霍祁一笑,轻松而道,“倒也不急,但总是烦心的。”

“……”席兰薇不说话了。这便没什么可劝的了,不止他烦心,她想想这些事都难免心烦。

好在……张家尚不知皇帝为什么突然而然地去查他们,防心也到不了点子上,目下所做,大约都是觉得自己再退上一步、服软示弱,他便也会适可而止吧。

若让他们知道先前戕害皇裔的事都已经被捅了出来,不知又会是怎样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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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的心烦意乱间,礼部提出提前采选,明面上的理由是上回一人未留、掖庭须得充实,实际意思么……席兰薇看看霍祁一脸无奈地扔给她的奏章,那酸溜溜的行文,怎么看都像是礼部的各位大人瞧出陛下近来烦心事多,觉得多些嫔妃服侍为宜。

亏得他们cao这个心,为了巴结也是够费工夫的,可惜没巴结到点上。

“陛下准了?”她了然笑问,霍祁“嗯”了一声,懒得对此多言半个字。

心知霍祁无心选妃,之所以答应,是觉得这“过场”还是走一遍为好,没有留下的,可说是他看不上;若直接不理会礼部这番“苦心”,朝中多多少少又要议论是她专宠所致。

眼下可没有多余的心力和他们多费口舌,自是处理得圆滑些才好舒心。

大事当前,其他反倒不必太过较劲。

再者,纵有一人未选的先例在前,可若张家病急乱投医,在采选中安排了什么继而落了话柄,也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