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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蝴蝶(21)+番外

“以此血为证,我向你发誓,我决不会欺骗你、隐瞒你,我对你不存在秘密。”

红拿过那枚刃,也划破了自己的拇指。

“我也向你发誓,你有权知道我的一切,我们是搭档、伙伴,我们之间没有秘密。”

两手紧紧握起,拇指贴在一起,红笑了,第一次带着童真笑了,那么明亮,那么耀眼,比我见过的所有一切更加美得扣人心弦。

“紫,你做我的家庭教师吧,我跟翔说了,除了你我都不要。”红眨着大眼睛。

“啊?哦,好。”我的知识教红应该还是绰绰有余的。

“那么就这样定了,紫,如果你能起床了的话,就给我做点吃的,吃了两顿白粥我快闷死了。”

什么?白粥?果然刚才的粥他自己没尝过味道。“好吧好吧,不过让我再睡会儿,等太阳落山了叫我吧。”

“嗯,好。”红开心地笑着,端着空碗下楼了。

我捏了捏手,划破的地方有些刺痛,不过红的手掌的温度还留在上面,红的血已经溶了进去。我不自觉地笑了笑,翻身睡去了。

那一日,我在被红问了一堆奇怪的问题后,莫名其妙地被他接纳了。

那一日,我成了红的家庭教师。

那一日,莲火诞生了。

正文 20

20 番外 莲火·诞生 (红篇)

我叫红,姹紫嫣红的红,有些女孩子气的名字,却很适合我。红,那是血的颜色。

小时候的事早就不记得了,四、五岁的时候我就身在了幻火。那段童年的回忆中,我总是在训练,很苦很累,却乐在其中。因为先生很重视我,很照顾我,像父亲那样。训练以外的时间,所有认识我的人也都对我很好,仿佛我真是幻火的少爷一般。但是在我心中,唯一的向往只是成为一个最顶级的杀手,这是先生的希望,所以也是我的愿望。

我的资质很好,我可以以99%以上的准确度打中移动靶的靶心,飞刃也可以随心所欲的掷中目标。更重要的是,夺走别人的生命对于我,没有一点恐惧。连八岁时第一次对着活人扣下扳机时也没有一丝动摇或心慌。身边的人常称赞我的身手,当然还有我的容貌。据说任何适用于美少年的形容词都不足以描绘我的漂亮。我心高气傲地生活在奉承和称赞声中,连觉和翔的话有时也敢当作耳边风,不以为然。那时,我以为全天下只有先生约束得了我,我只愿意被先生管着,在乎的也只有先生,直到遇到那个人为止,我都这么认为着。

第一次遇到他,是在十岁时的一次宴会上。我原来并不想去的,但无奈那天我的保姆有事,我不去宴会就意味着没饭吃,所以只好老老实实地让翔接去了宴会场。

宴会很无聊,我挑着爱吃的东西把肚子填了七、八分饱,开始在宴会室中穿行。眼角的余光扫到墙边椅子上坐着的他,一个比我大不了多少的男孩,一时有些好奇,但并没有怎么在意,便继续走我的路。没想到他却追了上来,不死心地追着,我终于在另一端的墙角不耐烦地回过头,质问着。

“你追着我做什么?”

他愣了一下,大概是被我的外貌怔住了吧。

“只是突然看到一个年纪差不多的,有些好奇,我们可以交个朋友。”

说着,他笑了笑,十分温和的笑,在那张并不算十分英俊的脸上,那笑却恰如其分地给他添上一种温暖的感觉,像小阳春的太阳一般。没有阿谀,没有赞叹,但却让我感到一种惬意。

我开始打量他,幻火里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人?他也看着我,显然是在等待我的回答。

“我们是不一样的。”

我扔下这句话,闪身离开了,竟像故意躲开他一样。朋友?别开玩笑,我是个杀手,怎么可能有朋友?那种温和的笑与我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里的。

然而我错了,我没有想到,他竟然是我的同类。

12岁时,先生告诉我,我该独立了。我搬到了市中心附近的一幢二层洋房里。能摆脱整天把我当成洋娃娃的保姆的确是件不错的事,但让我不满的是,先生告诉我,我会有个搭档。

行李堆在楼下客厅里,我懒得去理,一头倒在双层床的下铺——我当然不高兴爬到上铺去。为什么会有个搭档?难道我不够出色,不足以先生信赖吗?!

楼下门开了,我起身去看,想象着能让先生认为配得上我的人究竟长得什么惊天动地的模样,没想到映入眼帘的竟是两年前在宴会上见到的他。

“居然是你?”我的惊讶脱口而出。

他看到我,也愣了一下,接着微笑起来,“我叫紫,凌紫,你就是我的搭档吗?那个……是红对不对?”

凌紫原来就是他!那个被传为神童的,已经快学完大学课程的凌紫原来就是他!我的搭档!?我觉得这次先生给我开了个大玩笑,这个看起来满脸书生气,浑身一点防备都没有的人是我的搭档?!

“我才不需要搭档。”我甩下一句话,转身上楼。我不需要搭档,尤其不要那样的搭档,那种微笑,只会给我拖后腿……

我无所事事地躺在床上,从口袋里摸出一枚薄刃在手指间转弄着。无聊,太无聊了,我怎么可能与那种人合作!

门铃又响了,大概是他的行李送到了。我想起来自己的东西还在客厅里,但是我不想下去,不想看到他,不想看到他那挂在唇边的笑。

他在下面喊我了,我翻了个身,充耳不闻。

“不出声的话,我帮你整理掉了哦。”

要理你自己理好了,反正里面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我当作没听见,继续玩弄手里的刃,抛起接住再抛起。楼下没了声音,过了很久还是没有动静。我开始有些烦了,他不会真的帮我整理了吧,他当他是杀手还是保姆!

我开门走到楼梯口,远远看到他坐在地上,边上已经整齐地叠放着好几叠我的衣服,我的箱子只剩下他面前的那只了。我蹑手蹑脚地下楼,不想被他发现一样收起气息,来到他身后,他正从我的箱子里抽出一枚飞刃,好奇地掂量着。

“没见过吗?”我突然出声,把他惊得回头。

“见是见过,只是没怎么用过,也用不太好。”

“那就别拿在手上玩,蓝色刃的涂过毒,别一来就没命了。”我不耐烦地回答他,就凭他这样子,光刚才就够被我杀好几次了。我走到边上,指着那堆衣服,“这些都是我的吗?”见他点头,我不情愿地抱起一叠,“给我带那么多干什么,当我是橱窗里的模特阿。”

“不是你自己带来的?”他疑惑地问着。

“是我以前的保姆给我整理的,谁知道会有什么多。”真是,这么多衣服,我怎么穿得过来。

我抱着衣服上楼,感到他的视线一直看着我。我知道,他一定又笑了,那种温和亲切的笑。

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我一直窝在卧室里,直到晚饭时才下楼,一语不发地吃完,又一个人上楼去了。

接着的几天,我仍旧对他不理不睬。我把自己的游戏机接在工作室的大屏幕上,自顾自地打游戏。虽然对这个工作时的规模、里面的设备和他操作运用这些高深玩意儿的熟练程度十分吃惊,但我就是不想主动与他搭话,对于他的问话也只是草草回答。唯一的例外是在餐桌边,我完全没有想到他的手艺那么好。第一天的晚饭让我以为今后顿顿都得在饭店搭伙,但后来发觉那天只是翔的疏忽。只要有了做菜的材料,他可以把我从来难以下咽的青椒都烧得香喷喷的,让我停不下筷子。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他去超市买东西。我一个人在家,拿了包零食来到工作室,站在平时属于他的那些空间里,看着那些高级设备。有三台主机是连在一起的,另一台是分开的,我懂的也只有这些。打开那台单独的电脑,我点开欧氏的内部网站,想找找有关他的资料,突然门铃响了。

我慌忙关了机,开门却不是他,而是那个姓陆的教授。这也是我头疼的事情,为什么非得要给我安排一个家庭教师,那些老头只会唠唠叨叨地讲一些我早就明白的东西,要不就是既无趣也无用的东西,真是烦死了。

我把姓陆的教授赶出门,他回来了,显然是遇到了被我赶走的人。

“红,你做了什么?”他问道,“刚才的陆教授该不会是你的家庭教师吧。”

“是又怎样?”我没好气地反问道。

“陆教授人挺好,知识也渊博。”他一边把买来的东西放到厨房,一边用平静的语气说着。

原来他也认识陆教授,搞不好还上过他的课吧。不过即使这样,也不代表他适合当我的老师。“他跟以前的那三个有什么区别!”就算是我任性又狂妄好了,反正我不要那种呆板的老头教我!

他惊异地回过头,“……什么?你已经换了第四个老师了?为什么?”

“因为无聊。”我不愿再与他争执这个无聊的话题了,白了他一眼,钻到工作室打游戏去了。我都忘了他在学问上是个神童,尤其在电子信息和语言上,但是神童又怎么了,又不能用来杀人。

又过了几天,终于有工作可以让我伸展手脚了。出发前夕,我和他各自检查着枪械,我时不时瞄他几眼,看他的手势模样,倒的确不是生手。但是,这是我独立接到的第一份工作,我不会允许任何差错,同时也要证明,他不会比我更厉害,所以只要我一人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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