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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纪·锁香楼(74)

“我在外面守着。”确定屋内没有其他人后,卫衍很有觉悟且很自觉地出去盯梢了。

给林氏系上红线,按昭泊的习惯系上白线,点燃引忆香,开始读故事……可惜了没点小吃或者小酒解闷。

画面的开头,就是婚礼了,这大致可以说明一个问题:在此之前秦晔与林氏并不认识,他们的婚姻是一场简单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嗯,看来这是一个俗套的正妻不得宠小妾淡定上位的故事。

林氏好美,我是说……那时候的林氏好美,比现在榻上安睡之人好看许多。两道细眉带着合适的弧度,没有画出眉峰,眉尾处细细长长。眼线同样是细长的,尾部的线条向上翘着,一双美目盈盈流转。她正执着描唇线的笔,蘸着殷红的油彩勾出唇畔轮廓,再在其中涂上颜色。

对镜自视,她面上的幸福与满足一目了然。

就好像她与所嫁之人并非素不相识,而是仰慕已久。

她站起身,整理婚服的领子、袖子、下摆,那一身黑底绣着红凤鸟纹的双绕短曲裾配着大红的裙子好生霸气,又偏偏衬得她娇艳无比。

“阿瑾姐姐。”有人推开了她的房门,是池疏梅。池疏梅同样是一身礼服,确实蔷薇色底绣薄红梅色花纹,妻妾有别。

她站在林氏身后,从镜子里望着她,望了一会儿,才笑赞道:“姐姐好美。快些吧,秦公子来迎亲了呢。”

镜中的她们,年纪相仿。而时至今日,林氏看着却比池疏梅年长了五六岁不止。

婚礼,亦作昏礼,于黄昏行。眼下已是太阳初落,林氏推开闺房门,走到院子里,淡金色的阳光映在她的容妆上,美得虚幻。

她们一起走出林府大门,秦晔已等在门口,见她们出来,端然一揖。我看到林氏双颊顿时染上一片红晕,羞赧回以一福。秦晔把引手绳递给她,扶着她上了马车,自己也上了前面的马车。

车夫马鞭一挥,迎亲的车队驶向秦家。

在秦府的大堂内,侍者服侍他们沃盥净手,之后,二人在漆案边相对而坐,谓之“对席”。男西女东,取阴阳交会之意。

我打了个哈欠,要慢慢地看婚礼仪程好煎熬啊,我觉得我需要给引忆香研究个快进功能,也算是造福以后的楼主了,怎么说那也是我的子孙不是?

嗯,比如像大婚这种记忆,就直接略过仪程部分快进到洞房花烛好了,子孙们的青春期教育就可以同步进行了。可谓一举两得,省时省力又省钱……

我往回拉了拉神思,不许自己走神。画面中,随在秦晔身旁的通房丫头和林氏的陪嫁丫头池疏梅一起为二人奉上牢食。依制共有四道,第一道为“祭”,即大礼祭祀时所用的牛羊肝肺,寓意么,据说是因为肝肺皆为要害部位,婚礼食“祭”寓意郑重不可儿戏……我扯了扯嘴角转向昭泊:“师兄啊,我突然想起个事儿。”

“嗯?”

“等咱们婚礼的时候,不用‘祭’行不行啊……我实在……不爱吃……”

“……再议,再议。”

秦晔和林氏象征性地吃了一片,侍者即奉上第二道,ròu!

虽然现在已不缺ròu食,但据说在很久很久以前……ròu食珍贵,王侯将相无故亦不烹食ròu食,只在节庆大礼时才会吃,民间估计也就指着婚礼吃一顿了……所以嘛,新郎新娘共食一生之ròu,也是为了表示夫妻二人对此的重视。

第三道是酱,五味酱,寓意夫妻二人共尝酸甜苦辣咸,相伴一生不离不弃。秦晔用筷子蘸了些酱,放到嘴边一抿,便嘀咕了一句什么,我们听不清,林氏亦没听清,疑惑地望着秦晔。秦晔衔笑缓一摇头,没再说话。

第四道,稷,社稷的稷!说白了就是小米饭……呃……

传说是因为粮食很重要是社稷的根本,放在婚礼上也是祝福新人衣食丰足。

至此,同牢礼成。

池疏梅为二人端上匏瓜,行“合卺礼”。一个葫芦从中间竖劈为二,以红线系在一起,其中倒酒。夫妻二人各执一半,饮掉一半酒,交换,饮去另一半,再将葫芦合二为一,将红线缠绕系紧,也是不离不弃之意。再则,因为葫芦是苦的,其中的酒也就变成了苦味,寓意夫妻二人同甘共苦。①

昭泊突然捏了捏我的手:“我倒觉得咱们婚礼上可以不要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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