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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妾(195)+番外

她却还是道:“不要!”

他便有些好奇起来:“怎么?”

红衣心下略作斟酌,撇了撇嘴,把原因跟他说清楚了:“将军重伤未醒的时候……我赶回长阳取将军说的那只盒子,因不知里面是什么,怕是能救命的东西,就格外着急……回来时是央禁军直接骑马带我的,一路颠得……睡了一觉之后身上疼得不想活了!”

这是实话。

那天一觉醒来后,刚一动就被骨头间沁出的疼痛激得叫出来。后来若不是他还昏迷着,让她紧张得过不上这些、也不好意思开口让御医抽空来诊她这酸痛,还不一定怎么在府里叫苦连天呢!

席临川的笑容微微一滞。

因他昏迷前已思绪不那么清楚、醒后亦没人同他提过那盒子,听她这么一说,蓦地惊觉,心中略有些发紧地看向她:“你……把那盒子呈给陛下了?”

红衣点点头:“自然。”

他面色微白地抿了口茶,想想那封信中的内容,暗道皇帝应该不会给她看才是。

红衣眉眼微垂,稍作颔首,抿笑说:“将军的那番安排……我看到了。”

席临川一窒息,不知自己在紧张什么,意有所指地强调了一句:“但我没死。”

“嗯。”她点点头,轻松笑道,“我也很高兴将军活下来了。”

席临川浅怔,遂睇视着她,想把她这话里的意思琢磨个透。

“我……”她说着咬住嘴唇,觉得有些话直说很难为情,踌躇了好一会儿,才又呢喃着开了口,“我至今仍不觉得我起初对将军说的是错的——那一道坎,于我而言确是很难迈过去。”

她稍一停顿,对上他的视线,在脸红心跳中说得吞吞吐吐:“但我……我也想试试将军所说的那种生活了,长公主和大将军那种。所以……”

红衣稍一耸肩头:“迈不过去的坎,我试试能不能绕过去吧……我试试看。”

她说得极不确信,委实对自我调节心理状态的事没什么自信可言。说完后安静地等了一会儿,没等来动静,犹豫着抬头望一望他。

——案几对面的席临川好像石化了一样,目无焦距地愣在那里,如同刚被什么东西迎头一撞,撞傻了。

红衣复又低下头去,在他这呆滞的视线下美目流转,琢磨一番后起了身,绕过案几坐到他身边,伸手在他眼前一晃,神色肃然:“将军这是什么反应?若觉得这样不好,就当我没说……”

他蓦地转过头来,吓了她一跳,怔然对望了良久,听得他微有颤意地道了一声:“多谢。”

.

是夜,快马扬着尘土驰入珺山,在山脚处府邸的门前停下,未待迎出来的小厮多做询问,便一举牙牌:“禁军都尉府。”

小厮连忙让开路,向同伴递了个眼色吩咐前去传话。片刻,府中各院灯火陆续亮起,席临川衣冠齐整地迎了出来,毫无困意,一揖:“大人。”

“将军。”对方还了一礼,遂将一丝帛卷轴呈与他,“陛下手令,传将军回长阳。”

席临川接过手令扫了一眼,眉头稍皱:“现在?”

那禁军一拱手:“陛下希望能在明日早朝时见到将军。”

席临川面色微沉,简短地交代了府中下人几句话,又着意嘱咐齐伯不必去扰红衣,让她次日收拾妥当启程回长阳便可。

而后着人备马,与那一众禁军一并行去。

紧赶慢赶,还是未能在卯时早朝开始前到达。

进入皇宫时迟了约莫一刻,听得传召,举步入殿。察觉到一众朝臣沉默着投过来的目光,席临川只作未觉,行至殿中一揖:“陛下。”

周遭一寂。

席临川抬眼一扫,轻而易举地觅得几道显带嫉恨的视线,默然不言。

“看来骠骑将军的伤大好了。”皇帝的话间带着几许轻松。

席临川一揖:“是。”

“那朕交待你件事。”皇帝的语气沉了几分,顿了一顿,续道,“无关军中,但只能你办。”

席临川浅怔,静等其言。少顷,余光扫见九阶之上的宦官行下来,手中托着一托盘走到他面前,一欠身:“将军。”

他抬眼看去,那盘中只置着一枚牙牌,朝上的这一面刻着八个字:“禁军都尉府,指挥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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