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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妾(240)+番外

隐隐约约地知道小萄似乎病得更厉害些,比如自己夜里还是能安睡的,小萄则难受得吐过两次。

也隐隐约约地知道有人在她沉睡时来过,每一次的时间都不长。那人也不扰她,手抚在她额上摸一摸她现下的体温、在榻边坐一会儿就离开。

她烧得太厉害,一直没脑子去多想别的,也就一直不知道这人是谁。只觉此人手上必有块茧,硬得磨人,蹭在她额上,总让她觉得不舒服。

眼下……

她正做着梦,这茧子磨额头的感觉又来了。

她蹙一蹙眉头,想要抬手把这只手拨弄开又使不上力,只好蹙着眉一偏头。

一声叹息灌入耳中,红衣心中一颤,循着声音,霎时知道了此人是谁。

还能是谁……

顿有些后悔,当即又想抬手把那只手挪回来,可仍旧使不上力。

强撑着意识努力了好久,终于手指轻抬了抬,往旁边微挪,触到一块微凉的布料。

微微一笑,她知道这料子是什么。

是他甲胄上的斗篷,并不厚实,并非为了保暖,似乎只是用来衬托将军威严的。

这点子凉意在不住发热的指间沁着很舒服,她便不再动了,想多这么舒服一会儿。

他却不遂她的意,立刻伸手握了她的手。

……那茧子的感觉又回来了。

红衣即便在病中都没忘了在心里骂一声:讨厌!

席临川看着她这又微笑又皱眉的样子,不清楚她到底醒没醒,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眼都不眨地盯着,须臾,见她泛白的嘴唇轻轻一动。

好像是想说什么……

他连忙凑过去,轻道了一声:“你说。”

便听到她说:“松。”

“什么?”他愣一愣,再度侧耳倾听。

“松……”她眉心微皱,“手不舒服……”

他忙不迭地松了手,怔怔望着她,道:“松开了!”

红衣长长地“嗯”了一声,舒了口气,又说:“仗……打完了?”

“还没有。”席临川如实道,刚要劝她不必为此挂心,却见她复又露了笑容:“那你还在祁川……”

她说:“别回长阳……”

红衣觉得疲惫不堪,又想一口气把话说清楚:“太子谋反,会要你的命。不要回去。”

“我知道。”席临川连忙应话,“惊蛰都告诉我了,你不用担心……”

“可我想你了。”

他倏尔一怔。

她仍是那般虚弱无力的样子,薄唇苍白,说话间能动出的幅度极小。却是黛眉蓦地皱得更厉害,胸口微搐着,眼也不争地就哭了出来:“你、你还是回来吧……”

她脑中乱糟糟地回思着长阳的事,虚弱的声音添了委屈:“有人满身是血地来府里、太子还来找事……”

而她从来没想过要应付这些啊……

毫无准备,觉得胆都快吓破了。

“已经好久了……你怎么还不回来。”她神思恍惚,越哭越厉害,“还要我……去祁川找你。”

席临川听出这是说胡话,“回来”、“去找你”一类的用词……她似是忘了自己也已身在祁川,又或是并不信他确实在她身边。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往她后背一探,将她紧搂进怀里:“我的错。”

“必须是你的错!”她呜呜咽咽地强调着。

“我该守着你的。”他在她耳边轻轻又说,“现在你在祁川、我也在。你病了,好好养着,我……战事还没结束,但我会常来。”

“嗯……”红衣十分委屈地在他怀里蹭了一蹭,精神放松下来,声音愈发低了下去,“我想你了。”

.

他又一次赶在黎明前回到了军营中。

一连几日都是这样,但凡赫契人肯老实一日,他就会抽空疾奔熙原一趟。

这一次,却见营中沉肃得异样。

席临川未叫人来问,带着疑惑走向自己的大营。到了近处一看,却见几个禁军模样的人等在帐前。

檀木的托盘里乘着明黄丝帛,待得还有几丈距离的时候,其中一人抬眸一瞟他,将那卷轴拿了起来。

语声朗然:“骠骑将军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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