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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妾(242)+番外

“别套近乎。”他悠哉地倚在靠背上,“叫席将军。”

“……席将军。”对方依言改了口,顿了顿,道,“陛下说战事早该结束了,是将军您因为什么事情拖着,让赫契人有气可喘。我若来此,将军就会先打死赫契人、再回长阳去?”

席临川细听着,觉得这不像太子说出的话,仍留了一分谨慎。

他站起身,抱着臂踱到二人面前,目光一荡,道:“阿远先出去,我有话问阿淼。”

在旁一直没吭声的阿远端正一揖,就退出了帐外。

席临川在曾淼面前蹲下身:“你真见着陛下了?”

曾淼无奈叹息,看着真像个大人了:“我哪敢骗将军啊?”

“面对面?”他又道,“我是说……没有什么东西挡着?你看见他的长相了?”

曾淼点点头:“自然!陛下还亲手给我指了将军儿时乱射箭弄坏的宣室殿漆柱!”

“……”席临川一僵,觉得自己似乎被秋后算账了。强作镇定,他淡声又问,“那陛下长什么样子?看上去多大岁数?”

曾淼想了一想:“比何袤将军年轻一些,长什么样子……我给您画一个?”

……算了。

一新兵在统帅三军的大司马帐中画当今圣上真不合适——画得像也就得了,这曾淼的画技如何他大抵清楚,怎么想都觉得是大不敬。

挥手让曾淼出去,又叫了阿远进来。

“阿远。”席临川一笑,“你和阿淼一起见的陛下?”

“是。”阿远点一点头,他略作思忖,又说:“听说阿淼把宣室殿西边第三根漆柱射坏了?”

“……啊?”阿远一愕,迷茫道,“那不是……将军小时候弄的吗?”

嗯,真的被秋后算账了。

不过看来真是皇帝干的事,不是太子作假,更不是他们被收买后串供。

“我知道了。”席临川便一点头,站起身,“你们回去复命吧,我三天之内击溃赫契人,休整军队后就回长阳。”

.

认真算起来,虽是太子惹祸在先,但近来席临川也颇不厚道。

那日当着将士和禁军的面,他把话说得大义凛然,除却那句明确讥讽太子的低语外,其余的话,谁听着都觉得他全然是为保家卫国。

实际上,近来在兵法上……十足的“拖泥带水”,为的就是拖延时间。

太子以皇帝的名义召他回长阳,他自知不能回去,但又不能明说。

——让军中都知道宫里乱了还了得?必定军心大乱,难以收场。

所以只好把表面功夫做足了,在排兵布阵上动点心思。既守住这熙南关,又并不一举击溃赫契人,让他们一攻再攻,他那番说辞便成了真的。

熙南关本就易守难攻,粮糙又充足,这样的拖延也并未加大伤亡。

之所以说“不厚道”,是因为这样的安排对于敌军来说,简直残忍。

他一直觉得,这种拼实力看胜负的事情,还是光明磊落些得好。他有本事,便次次打得赫契人找不着北,一点情面也不留。

但这回……

他想方设法,一次又一次地让赫契人觉得自己还是有攻下熙南关的希望的。他偶尔会着意示个弱,又或刻意放个“粮糙不足”之类的假消息出去,这才引得那五千精兵一直肯在这里耗着。

叹口气又啧啧嘴,席临川觉得自己这回真是“伪君子”了。如此充满欺骗地吊着敌人,实在对对手一点尊敬也无,惭愧惭愧。

好在今晚可以弥补一下这个过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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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祁川一地的百姓眼里,眼前正在进行的战争没有从前的紧张。

是因赫契的一位王子归降了,皇帝担心赫契汗王找茬,所以派了将军前来驻守、抵抗。

而这场“抵抗”却已进行了几个月,一直没有结果。逐渐的,爱杞人忧天些的人们便开始担心这样下去也不是个法子,总不能一直磨着。

然后,似乎只在一夜之间,赫契军队忽然全面溃败。

消息四散开来,听说是被骠骑将军率部突袭,赫契军队惊异于他们竟还有这么雄厚的实力,然则还未来得及多想为何自己仍能抵抗这么多时日,便已没了反应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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