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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妾(38)+番外

没有听到回话,但听得案桌一响,抬眼便见席临川已离席。正从她身边走过,快得足下生风。

红衣一愣,连忙起身跟上他。只见他面色阴沉,不知他现在是什么心思、不知缕词会是什么下场,唯一可做的便是尽快把心底的想法跟他说个明白,他能听进去个一句半句也是好的。

“公子……这事不是缕词的错。她回来时整个人都狼狈得很,同去的丝缎也吓坏了。若再送她去青楼,只怕、只怕真会逼得她自尽的……”她脚下走得急,话说得也急,喘了口气,又道,“她只是去医馆看看扭伤罢了,这简直飞来横祸,公子您……”

她话至一半,他脚步突然停了,足下稳稳地转过来。

红衣与他目光一触,立即噤了声。

神色僵住,她既不敢再说话,又因要顾及缕词的安危不敢如平常一般冷着脸应付他,只得这么无措地对视着。

席临川咬牙切齿:“我因为昨日晚宴的事,被陛下和皇后数落了一上午,你安静点。”

“……”红衣哑声,点了一下头,一个字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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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临川复又继续向乐坊走去。他到得实在突然,让一众歌舞姬都吃了一惊,连虞氏和齐伯都见礼见得有些惊慌。

席临川看向虞氏:“缕词呢?”

“公子……”虞氏想解释点什么,一看席临川的神色又不敢多做耽搁,连忙朝内院引路。

房中冷嘲声、斥骂声和挣扎的嘶喊声乱成一团,红衣正听得生恼,走得快了些,想赶紧看看缕词。

已至门槛前,忽见一白物横空飞来,她下意识地一弯腰避过,意识到身后是席临川时又忙看过去。

席临川手里多了只白瓷茶盏。无甚神色地也走进门去,随手将那瓷盏搁在案上,看着一室混乱,剑眉皱起。

几个婢子退到一旁,皆低着头不敢吭声。缩在c黄榻一角的缕词瑟索地望过来,原本涣散的双眼突然一亮,肩头紧了一紧,忽地动身扑了过来。

几个婢子同时一声惊呼,在她冲到席临川跟前之前一齐动手拉住了她。缕词奋力挣着,终挣不过,放弃地跌跪在地上,哭得力竭声嘶:“公子!不要、不要送奴婢去青楼,奴婢以后会……会很当心……”

红衣紧张地看向席临川。

缕词的乞求还在继续,一句句的,充斥着惊惧与恐慌:“奴婢什么都可以做,求公子给奴婢留份杂活……什么都可以!奴婢知道自己不干净,以后绝不……绝不会碍公子的眼的!”

☆、第18章算账

红衣心里“咯噔”一声。若连缕词都觉得自己“不干净”,可见这种思维的根深蒂固,心里愈发拿不准席临川会怎么想了。

缕词只穿着中衣裙,褪下来的外衫就丢在榻边,依稀能寻见斑驳的血迹。席临川的目光在那血迹上停了一会儿,移回她面上,向那几个婢子道:“放开她。”

几人同时松开了缕词,她却没敢再近前,无甚精神地瘫坐在地,呆愣地看着席临川,好像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羊。

又驻足思量了一会儿,席临川走近几步,在她面前蹲了下来:“你哪里不干净了?”

缕词怔然看向他,双眸一红。

席临川又道:“是伤了你的人不干净。”

“那我……”缕词想要问什么,却没问出来。又看一看席临川,一语不发。

“没有人要送你去青楼。”他道。

候在门口静听的齐伯和虞氏皆一惊,刚要出言相劝,却听得他又续说:“我着人收拾个新的住处给你,你好好养着就是。”他一睇矮几上放着的药碗,稍一笑,“先把药喝了,一会儿再沐浴去,然后睡个好觉。”

红衣好一阵恍惚。

从来没听席临川用这种口吻说话,温和得好像做哥哥的在哄受了委屈的妹妹。

缕词也怔了一阵子,而后犹犹豫豫地应了一声:“好……”

“……公子。”齐伯终于忍不住了,上前了两步,委婉地劝道,“她这个样子……不好在府里服侍了。”

“那就不用她做什么了。”席临川稍偏过头,“也不差她一个。”

“可是……”齐伯怔了怔,未再争辩,虞氏蹙眉道:“府里还没这样养过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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